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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击

离开天远公司时已经快到零点了,但这一夜并没有就这样过去。

连回清跟着琚冗刚上到车上,琚冗的母亲——萧裴,打了电话过来。

连回清跟着琚冗做助理的这段时间已经粗略地算过,基本每个星期萧裴都会打过来四五个电话,不知道琚冗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他接他母亲的电话都会避开别人包括连回清,独自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接电话。

每次接完电话,从他脸上看不出一点孩子和母亲说话时的欢喜,他总是一个人无悲无喜地站着,盯着某一个东西看。

连回清每次看到他那样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深冬时节还没有被冰冻封住的湖面,没有那么的冰寒,但在一片冰霜雪色之中又有着说不尽的苍白与孤冷。

这一次在车上,李长椿已经将车子开了起来,琚冗就在连回清身旁接了电话。

连回清隐约能听见一个沉静的女声,有着优美的声线,那本该是宛如钢琴曲一样动听的声音,琚冗的脸上却又出现了那样的神情。

他把手机放在耳朵边,像是很认真地在听,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车窗外看。

连回清听不太清,但已经能明白,琚冗家的家教严格,他母亲对他又一直要求甚高,这次出了这样关乎教养的事,他母亲不可能不训斥他。

琚冗对着手机一言不发,萧裴在电话里说:“琚芳跟着你好几年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现在跟着你管理服装的人是谁?让她接电话。”

这一句连回清听见了,她虽然害怕但还是伸手要把手机从琚冗手里接过来,琚冗却绕过她把手机给了李长椿。

李长椿在驾驶位上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将手机拿到耳朵上,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该认错的认错,该道歉的道歉,最后又油嘴滑舌地跟萧裴扯起了闲话。

萧裴显然没耐心跟他闲扯,很快挂了电话。虽然隔着前后座,连回清还是很清楚地听见李长椿放下手机时重重吐出来的那口气。

连回清把头垂得更低了。

月亮湾离天远公司不远,琚冗没去住酒店,让李长椿开车回了月亮湾。李长椿把车开到月亮湾的别墅门前,跟丢了半条命似的爬到三楼倒头就睡死过去。

琚冗也很累,到了二楼的房门前跟连回清说:“时间已经过了,快去睡觉吧,我也困得要命。”

连回清低低地“嗯”了一声,回房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天色就要亮了,她忽然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轻手轻脚地去了琚冗房里。

琚冗真的已经睡着了,她站在床尾看着琚冗,然后又看向琚冗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她捏了捏手指,快速地伸出手把琚冗的手机拿走了。

她拿着手机跑到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歇台上,琚冗的手机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保管,琚冗忙的时候,她甚至帮琚冗回复微信和电话,她很轻易地就解开了手机的密码,然后翻到联系人里去找章传远的电话号码。

就在这时,李长椿揉着咕噜噜叫的肚子从三楼下来,他睡眼惺忪地看到连回清站在楼梯上,打着哈气说:“回清姐,你起这么早?我好饿,家里有没有吃的?”

连回清拿着手机的手本来就抖,李长椿忽然说话,连回清吓得一哆嗦,手机掉在了地上。

李长椿看到那是琚冗的手机,立刻从迷糊的状态清醒过来,他跑下来赶在连回清之前把手机捡了起来,看到手机屏上章传远的电话号码,他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他戒备地盯着连回清说:“回清姐,你拿冗哥的手机干什么?你要给章传远打电话?你,你想做什么?”

“我……我……”

连回清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李长椿立刻威胁她:“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就喊冗哥了!”

他说着就要往琚冗房间去,连回清忙拉住他说:“我想……我想打电话给章总,让我以琚冗助理的身份在天远公司的官微上发一份声明,本来就是我工作的疏忽,只要我说那是我的错,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诋毁琚冗。”

“回清姐,你……你……”

李长椿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你”了半天实在不想跟她说话,扯开了嗓子就喊:“冗哥!冗哥!你看看回清姐!你来看看!你看看!你从哪找来这么个大傻子,我还天天喊她姐,我以后喊她傻大姐算了!”

他一顿瞎乍呼,连回清怎么捂都捂不住,琚冗被他成功地乍呼醒了。

琚冗白天的时候在三座城市赶了三场活动,一个活动完了就紧接着赶下一个,在飞机上飞来飞去,连三餐都是在飞机上吃的,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晚上的发布会又出了衣扣的事,从天远公司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他实在很累了,这才睡了一两个小时,忽然被吵醒过来,弧度优美的双眼皮硬生生地被多勒出一道变成了三眼皮。

他模糊间听到李长椿喊着连回清的名字,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李长椿已经拽着连回清到了他房间,上窜下跳地把刚才的事说了。

琚冗坐在床上听完了,他抱着被子用手心揉着太阳穴,越揉头却越疼。

连回清想过去帮他揉,但李长椿在,她又站住了脚。

琚冗揉了一会,向连回清招了招手说:“回清,你过来。”

连回清走到他床前,琚冗拍拍床沿:“你坐下。”

连回清坐了下来,琚冗把手压在她肩头说:“你自己看看,这么瘦弱的肩膀,你怎么什么事都往上扛?”

连回清垂着头说:“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得罪了林正凡和许娟,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琚冗双臂撑在床面上,身子往后仰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声:“你这自责自罪的毛病从哪里学来的?”

他不知道连回清自责自罪的毛病根植于她自卑的本性,听他这样说,连回清更加羞愧不已。

琚冗说:“这件事真的不关你的事,我和林正凡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我刚被天远公司签下来的时候是何如意带的我,他和何如意就是死对头,他那时候看我就不顺眼。后来何如意出国了,章传远就把我塞给了他。他那时候手上已经有好几个艺人,虽然不是大明星,但都是有些名气的,他根本不管我的事。给我接的戏,也都是别人不愿意接的。我无戏可拍的时候,都是我自己出去找戏拍。后来《尝梦》火起来,章传远看重我,他才正眼看我,甚至开始奉承我。但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心对我?不说别的,就他背着我私自抬片酬这件事,我和他就不可能再和睦相处下去。衣扣的事,很显然就是他和许娟联手做的。就算没有你,他也会找别的事情来整我。他就是在告诫我,如果我不能对他俯首帖耳,他就会让我在天远公司在这个演艺圈不得安宁。”

天已经亮了,是个好天,东边红彤彤的霞光将遮在落地窗上的白色窗帘染成绯红色。

连回清坐着的地方正对着两片窗帘的间隙,她又瘦又黄的脸也浸在一片红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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