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凡一看到琚冗几乎是冲过去的,他一身的火气,等冲到琚冗跟前又生生地给压住了。
他哀丧着声音说:“我的祖宗啊,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一群人在片场等着你开工,余山水刚才亲自给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情况,你叫我怎么交代啊?”
琚冗没理他,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去。连回清停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琚冗只离开她几步远的距离,她敏锐地察觉到,琚冗身上的气息变了。
他看上去还是那么温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连回清就是觉得他变得不一样了。就好像某种无形的东西将他从头到尾包裹起来,他还是他,只是看不见他在她面前时候展露出来的样子。
这种感觉使得连回清下意识地往他那边走了两步,林正凡抬手拦住了她,他憋了大半天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他怒瞪着连回清说:“连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认不清现实是不是?那赶紧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能不能配得上你想做的那场美梦!”
用不着别人说,连回清就已经够自卑不堪了,林正凡又说出这样露骨的话来,她的脸皮立刻胀得发紫,但她却垂着头怯懦地不敢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琚冗已经拉开车门准备上车,林正凡的话一出,他“砰”地一声用力将车门关上,转过身看着林正凡。他和往常一样戴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半垂着,眼皮慢慢抬起来的时候,压着眼睑射出来的目光冷冷地落在林正凡脸上。
“林正凡,”他的声音低沉沉的带着怒火,“你跟所有人都是这样说话的吗?如果不是,你又凭什么这样跟回清说话?”
但凡和林正凡接触过的人都知道,林正凡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欺软怕硬。他在章传远面前比孙子还孙子,但一遇到软柿子,像连回清这样的,他就会卯足了劲往死里捏。
琚冗没红起来以前,他也从不把琚冗放在眼里。但现在章传远都把琚冗当作宝贝一样捧着,他自然不敢怠慢。
他笑了一声说:“你还别怪我,不是我说话难听,你不知道,当初她是收了钱才把你交出来的。她既然收了钱,救助过你的恩情也算还清了。我也只是提醒她一下,既然拿了钱就不要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些话像一道雷劈到连回清身上,她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林正凡根本没有给过她钱,她答应将琚冗送回去时,他甚至连句客气话都没再说过。
而且,从始至终她也没有想过要拿救助过琚冗这件事讨什么恩还什么情。
连回清将呆呆愣愣的目光转向琚冗,琚冗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上了车就让李长椿开车。
林正凡三步两步跳上了车,临关上车门前他对还呆站在那里的连回清笑了一笑,他那笑既嘲讽又得意。
连回清是自卑怯懦,但她不傻,林正凡是故意这么说的,好让琚冗误会她,这样琚冗就不会再来这里。只要琚冗和她生了嫌隙,她也就没办法去纠缠琚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