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怀疑是薛家?他们故意将陵墓的事情捅出来,是为了报复我?”素琴的表情像是已经信了几分。
唐余却在安如昔耳边轻声建议道:“殿下,按道理薛老夫人不会自揭此事,否则他们薛家也会被牵连。不过应该是与素琴有了什么冲突,您不妨问仔细一些。”
安如昔本来也是要找薛家挑事的,听素琴的言谈似乎是真与薛家有什么矛盾,不如趁机问个清楚:“素琴,我知道薛昴在薛老夫人寿宴那天偷偷回到薛府,是不是被你撞见了?按道理你不会多事声张,他们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杀你灭口。下毒和暴露陵寝,都不是立刻要你性命的手段。”
素琴皱眉道:“我并无心那些权势阴谋,可出身和容貌总让居心叵测之人有想法。请殿下恕罪,我不敢妄言薛昴这人的品性,只提他找过我几次,都是为了让我恢复血脉身份的事情。”
“薛昴此举是薛老夫人默许么?”安如昔插了一句。
素琴摇头:“薛老夫人自从来到大雍定居平京,就不再过问朝政时局。应该只是薛昴有所企图,每次他找我都是避开了薛家其他人的。”
唐余微微一笑:“殿下,在下早就提醒过北疆的薛元帅居心不良。”
安如昔故作不解道:“薛家本为南唐旧臣,说服素琴姑娘自证身份,甚至争取点福利权益有何不可?”
素琴低声答道:“若薛昴只是希望我自承身份逢年过节公开祭祀父亲倒也罢了,他其实还想劝我迁居北疆嫁人生子,并自请为后嗣封王。”
“分疆裂土自立为王,薛昴有了你这正统的幌子做挡箭牌,他私下谋划的事情可不小。”唐余眸子里流露出几分不满之色,嘴上更是直言不讳。
安如昔原本不信唐余,这会儿却听黑化度为零的素琴也对薛昴的居心有怀疑,自然是不容再忽视了。
“薛昴提的要求哪一点你做不到呢?不如先虚与委蛇,免得惹祸上身。”安如昔充分发挥大反派的思维模式,“莫非你当面就拒绝了他,他被惹怒,又怕你将他的不轨企图告知别人,才下毒害你?”
“我跟随师傅潜心修道,根本没打算嫁人生子。我现在的日子过的逍遥自在,何必再套上爵位枷锁,成为众矢之的平白被人利用。”素琴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婉言拒绝了几次,寿宴那晚我也是如此表态。至于是谁下的毒,我并不知晓。我这等柔弱女子,何必下毒,若有人想杀我灭口,轻而易举。”
“你一下子就死了,对他们并不利。”唐余分析道,“如果在下是薛昴,给你下□□,再派人以治病的名义,接你去某个地方软禁起来,那会儿你是死是活才不重要。他那时顺理成章有了充足的理由再造一个你的替身,或者以你的名义称你为了治怪病去北疆长期休养了。结合北幽王陵墓被发现,制造矛盾冲突,他隐藏在幕后,明面上全借你的名义笼络住南唐旧部,挑唆降臣和大雍朝廷的紧张关系,才方便推进后续他要做的那些事情。”
安如昔并未避开素琴,凝重问道:“唐余,你都知道什么?”
“殿下现在肯信在下说的话了?”唐余小小傲娇了一下。
安如昔眼刀刮过唐余的脸,那意思很明显,不好好说实话不给你这个月解药。
唐余心领神会,不敢再卖关子,将此前得到的消息简单说了一下:“薛昴在北疆与蛮族暗中勾结多年,与其私定终身且已经生了一儿一女的华裳真实身份是蛮族大汉之女。”
薛昴在北疆养的女人叫华裳,安如昔是有几分印象的。当年薛昴还上了谢罪表,说那女子出身卑微是北疆猎户,曾救过他性命。那一次他伤的很重,那女子一直照顾了他一年多,两情相悦同屋而居,私定终身。安重意赐婚的时候,那女子已经为薛昴生了一个女儿,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薛昴不忍舍弃华裳,也因此硬扛着不曾领旨回京娶公主。
安如昔心说,原来那华裳是蛮族大汉的女儿,也是公主啦。那薛昴倒是命挺好的,与那么多公主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