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十三娘:“!!!”
柴十三娘抱住浑身脏乱还带着血腥气的躯体,脸上是全然的嫌弃,然后换了个姿势,把他推到地上,抽出长鞭,三下五除二拴住他的脖颈,拖着他向前走。
路过奉鸢他们,还冷冷地哼了一声。
对上从都鸦怀里钻出来的小脑袋,她憋不出话,又瞪了她一眼才继续一脚一脚地拖着邹楚成的身体离开了。
奉鸢微微挑眉,露出如贝珠一般的牙齿,眉眼里满是笑意。
毕竟,这位小师妹就在瞪她一眼的时候给她贡献了充足纯粹的念力啊。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看在念力的份上,她可以宽宏大量地不计较的。
……
重走了一遍路,奉鸢才意识到自己睡过了多少距离。
七拐八折之后,才走到出口,再顺着楼梯爬上去,打开地上的暗门,走上来才发现是一间柴房,堆叠着大量干燥的干草,闻起来草木味儿很浓郁。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村舍般的院子,一间屋里点着灯。
浓谧夜色,没半分别的颜色。
奉鸢让都鸦放她下来。
扶着都鸦的手臂,奉鸢慢慢稳住足底,站定了,笑起来:“好了。”
他很快明白过来:“灵力有利于伤口痊愈,这样……太好了。”
奉鸢笑着点头,伸出手掌。
一张大了快一倍的手覆上来,阴影侵袭。
奉鸢垂睫扣紧手心。
手心好像在发烫。
心好像在烧。
另一只手慢慢合拢紧扣。
慢慢走到庭院的中心,奉鸢昂起头,眼睛描摹着天色,回映到瞳孔,蘸晕出郁乌的深海色。
怀里像烧了炉子,熨烫着,褶皱舒展,揉搓来,揉搓去,滚着灼热的什么,怕接着,也怕不接着。
但到底是欢喜的。
屋内。
柴十三娘不耐烦道:“他们两个人到底腻歪够了没,再不吃饭,饭都凉了。”
项戚瞥了她一眼,夹了一筷子豆子,“去喊。”
得了这话,她坐不住了,撂了筷子,脚步像是有人在追她似的。
出了门,冷风一吹,瞧着两人仰着头望着天。
唇线微微上扬,旋即抚平,不客气地喊了一句:“两位还不来吃饭?”
见两个人进了屋,柴十三娘半倚靠着门槛,眼神落到天上,呢喃了一句:“这有什么好瞧的……”
奉鸢虽然吃过了,但想着晚了,再吃一点也没什么,于是也动了筷子。
吃着,想起事,便顺口说了:“朱崇说要是你有意向合作,尽管找他,时间告诉我就成。”
闻言,项戚微微摇头。
“你不愿意?”奉鸢吃了一口饭,“好,我知道了。”
柴十三娘刚好进屋,听到这话,讥嘲道:“朱崇?大玺的三皇子殿下?他能不添乱就不错了。”
这话说完,似乎是犹不尽兴,继续道:“别以为师姐不是这么想的,之前我见过他们办事儿,像那个,那个,对,就像书生读的什么圣贤书,一板一眼的,要是做事儿都按着章程办,那还调查做什么?都按着规矩办,可干坏事儿的可不按你的规矩!”
啧啧感叹,柴十三娘给出三个字的结论:“他,不行。”
虽然是嘲讽,这话里的意思也说得十分明白了。
奉鸢道:“调查当然还是师父的法子好,光明正大地处理,却要靠着朱崇的门路。”
柴十三娘正想着呢,忽地意识到什么,脱口而出:“你说什么?师父?”
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项戚,又看了看奉鸢,“虽然这小姑娘确实不错……不对……就算……”她话都说不利索了,“师姐,你不是说你不收徒吗,啊?”
最后几个字称得上是咬牙切齿。
看来此前的事情还有一番渊源。
项戚难得眼里有几分笑意,解释道:“她根骨不错。”
“不,不是……”
柴十三娘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
奉鸢倒是十分受宠若惊,这句肯定是在……夸吧?
看都鸦也略有疑惑,奉鸢传了个音解释,然后就见柴十三娘失魂落魄地瞧着她,字字泣血:“原是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