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立时怦怦作跳,指尖发冷,攥紧手,奉鸢竟然有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
她要去找她!
她只有这一个念头。
把被子扔下床,她小心地凑近床沿,滚落在地,幸好,一大部分.身.体都掉在被子上,虽然头磕碰了一下,也不是很疼。
一点一点借着力向前爬,一滴一滴汗水淋湿了鬓发……等爬到门口,吃力地拨开门,恰好一个丫鬟从走廊边穿过,她立即大喊出声,唤她过来。
丫鬟自是不知老爷的贵客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听了奉鸢的话心想着反正不是大事,便扶起她坐下,托了交好的妈妈把事办了。
坐上马车,直奔何杳杳的家。
那门房听了禀告,十分恭敬,不多时,便被轿子抬进了何府。
何杳杳自从回来之后就被父亲嘱咐尽量少出门,她知道父亲良苦用心,故而很懂事,没出门。
但待在家里,也确实无趣。
所以,乍一听奉鸢来了,立即欢喜地扑了上去,却见奉鸢眼眶泛红,腿脚也不灵便了。
“阿鸢姐姐,你怎么了?”
她着急得快哭出来。
奉鸢才刚刚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就发现自己把何杳杳快搞哭了,立即摸摸她的头,安抚:“没事的,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何杳杳憋着嘴,眼神明显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大字。
见到何杳杳还完好无损,奉鸢才冷静下来,想事情。
何杳杳小心翼翼问起事,奉鸢呼出一口气,“只是想着事情,便来看看你。”
她虽爱哭,但也敏于人的情绪。
何杳杳心里猜测是她担心自己出了事,才着急忙慌地赶过来。
“那事情想清楚了吗?”
“想好了。”
奉鸢想自己真是脑子不清楚了,竟一时想岔了路。
“阿鸢姐姐,我看,你是口是心非,关心则乱!”
她抿唇笑,眼睛里透着狡黠的笑意,明显是打趣她。
奉鸢正要笑答,眉心一股冰凌凌的刺激感,这感觉很舒服,并不像是身体出了问题。
用灵识探查周身,但见灵脉里涓涓一股细流,细流缓缓,纯粹剔透。
——是上好的灵力。
而灵力的来源,除了眼前人,不作他想了。
这就是念力吗?
望着何杳杳的笑容,奉鸢不由低眉微笑。
让她感慨的不止是念力,而是眼前这个姑娘,她们仅仅只有三面之识,她便把自己的所有的信任、信仰交付给了她。
就犹如灵脉中的灵力,单纯而带着笃信的力量。
“阿鸢姐姐,”她抱了抱她,“我相信你,不论有什么事情,我都相信你一定可以做成。”
何杳杳热情的很,非拉着她在家里吃饭,还一脸得意地笑着说:“阿鸢姐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府里的庖人在鲜辣之味上尤为精通,今天瞧瞧他能做出什么,你且等着吃就是了。”
“姐姐就乖乖等着,外头的马夫我已经叫她回去了,等姐姐吃完,我送姐姐回去!”
在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的情况下,奉鸢从来都不准备挣扎,于是欣然应约:“好。”
……
酉时一到,何杳杳就仿佛打了鸡血立即像只兔子般跳起来,拉着奉鸢就要走。
奉鸢正坐在屋子里的一方天地里望着走了千万里的绵绵行云,看她那样子,又是笑:“杳杳又忘啦?”
何杳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阿鸢姐姐今天没办法随着她乱跑了。
不过也没关系。
在院子里搬一张石桌,把菜上这儿来,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随着一道道菜上上来,奉鸢说道“我们二人三道菜足矣,这里却有五道菜了。”
何杳杳一笑,“五道菜才是刚刚好呢!阿鸢姐姐,来,尝尝看!”
她挑了一块肉到她碗里,还念叨着:“姐姐要多补补身子!”
她选的肉色泽红润鲜亮,还饱蘸着粘稠的汁水儿,一看颜色便好像尝到了细腻丰腴的口感,花纹也烧得漂亮,层次分明。
夹着筷子,放入口中,唇齿之间立时感受到了一丝绵滑,就像迎春枝头淡月牙色的嫩芽,又嫩又香,好似融化了,一晃神的功夫,再回神时,筷子已经夹起另一块肉,搁在唇边只等入口了。
令人惊艳的口感。
略一定神,这儿尚未吃清楚,何杳杳笑着夹起蔬菜,放到她碗里,然后托腮注视着她,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请君入瓮——她也乐得入瓮。
用筷子夹起来,离得近了,可以看到浅浅的柔毛,轻轻一咬,摩擦着口腔,初初感到有些许的粗粝感,不久便甘滑糯甜起来。
甜的东西,带给人永远是快乐。
奇妙的感觉。
接着,不待何杳杳动手,便挨个尝了个遍。
她之前说这庖人善于烹饪鲜辣之味,奉鸢尝时,逐次感受到的是鲜滑、甘糯、辛辣、咸鲜,其间还有截然不同的风味异香,把她的脾胃和口腔撬动得十分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