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汉民像是发现了这些目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讲台前放下手上的课本,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光慢慢的扫视着,却叫那些被注意到的同学都挺起了腰板。
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朱老师的气场那么强,许家宜不由腹诽,只是目光所及,还是看到了他眼睛下的一片青黑以及凹陷的眼窝。
像是累极了。
上完课许家宜就好奇的问身边的刘佳:“你有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两个人的眼神,盯着朱老师的眼神好奇怪啊。”
刘佳耸耸肩膀:“我不知道,眼神再奇怪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说完就趴倒在课桌上,把数学书蒙住了脑袋。
好吧,也是,刚想要学着她的样子也趴在课桌上休息一下,冯婷婷倒先找了过来。
许家宜一看到她掩饰不住的八卦的眼神就知道要遭。
果然——
“我跟你说啊佳宜,上节课的时候好像朱老师的前妻找过来了,在校门口大闹来着,就在数学课开始之前才刚被劝走。”
“诶冯婷婷,上节课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我肯定有我知道的方式,”又忍不住想拉着她八卦。“你说……”
“我说就是这个事情跟你没关系,”许家宜截住了她的话头:“怪不得我说前面大家的眼神怎么奇奇怪怪的,原来又是你传出去的啊!”
“我可就只跟我同桌说了,”刚说出口就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声音:“我可是跟她说了不能说出去的,谁知道她嘴巴那么快。”
谁的嘴巴能快得过你!让你不要说不还是说出去了,她不由的腹诽。
不过这到底也没传她的八卦,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朱汉民的事情竟然闹到学校里来了,这倒是让她没有想到,到底是有多大的甜头才能让他的前妻这样穷追不舍?这背后多少应该也有他姐姐的干预吧。
这些都让许家宜皱起了眉头,只是这件事情说到底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朱汉民是一个好老师,可这家务事也不是她能管的上的。
而且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解决父亲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
这几天她想了很久,总觉得父亲的事情还是存在些蹊跷,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感觉,但是哪里奇怪却又怎么都说不上来。
回家的路上她还在琢磨这个事情。
本来每天放学都是跟付妙言一起结伴回家,但是今天妙妙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来学校,就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事情,等到家了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情况好了。
她边走边想。
去往公交站的方向有两种有一大一小点两条路,大路上人来人往的特别热闹,只是要绕个圈子。小路呢只要穿过一条巷子就差不多能走到车站,不过路灯都坏的差不多哦了,一般也没什么人经过,平时他们两个走的都是大马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因为没有妙妙陪着有些冷清,许家宜一心就只想早点回家,没有多想,就走进了那条巷子。
刚走进去她就有些后悔了,现在已经入春,按理来说现在天还有些灰蒙蒙的没有完全漆黑,也不会怎么害怕。可是小巷边上的房子有些歪七扭八,一眼看去,水泥打底,石灰摸顶,外边的墙皮都已经斑驳了,还有野草在瓦楞间被风吹的左摇右晃,要是路灯全都坏了倒也还好一些,可是偏偏有那么一两展亮着,显得更加荒凉了一些。
但是走都走进来了,毕竟这条巷子也不是太长。她咬了咬牙,就加快了脚上的步子,走着走着就开始小跑起来。
也就跑了百十米的就隐约听到旁边传来隐隐的哭声。
呜呜呜——
许家宜的头皮一下子就开始发麻了,甚至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全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都竖了起来,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去。
“呜呜呜,现在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哭泣声再次传了过来,但是这次除了哭声,倒还能听到隐隐的说话声,作为一个对声音特别敏感的声控,她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她一向不是什么会好奇爱管闲事的性子,就算声音听着耳熟,她也没有想要看看究竟,不过只要是人就好了,是人在哭就没有什么好吓人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解了些许紧张的情绪,抬起腿就准备继续往前走去。
只是刚要往前走,里面的人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就往旁边冲了出来,许是冲速过快,一下子就撞到了许家宜的身上,把她撞的重心不稳,差点就往旁边倒下。
早知道就不走这条路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连串的道歉声先响了起来。
声音里又带上了哭声。
许家宜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身子,待刚站稳就抬眼看了过去,撞到她人比她还矮了半个脑袋,现在正在不停的道歉。
只是他低着头也没办法看清他的长相,只能看到他身上穿了一件极大的外衫,并不太厚,还打着三四块补丁。此刻还是春寒料峭,显然这件衣服挡不住几丝寒风。身边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仿佛在昭告着主人紧张的情绪,只是看上去不太干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