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冯婷婷啊,我说,你不是放了个寒假,就把我给忘了吧。”电话那头传来了夸张的声音。
冯婷婷?啊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在高中为数不多的朋友。前世辍学以后,俩人就渐渐断了联系,所以一时没有想起。
“是啊,你一个暑假都没跟我联系,我可就把你给忘了。”许家宜半开玩笑道。
“好了,不跟你说笑了,有正事跟你说。”冯婷婷的声音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朱老师的妈妈走了,我们一起上门去拜访一下吧。”
“什么?你说的朱老师是朱汉民?”
“是啊,不然我们还有哪个老师姓朱?”
“可是我前两天还在医院看见他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对了,前两天朱老师出现在医院,难道就是在送他母亲的最后一程么?怪不得当时他的状态那么糟糕,母亲快不行了,前妻又来医院大闹,无论换谁都要奔溃的吧。
“我妈不是跟宋老师关系好么,她前面去给宋老师拜年了,然后就告诉我妈了。”冯婷婷顿了一下:“已经办了大礼了,我妈的意思是让我今天上门去拜访一下朱老师,我一个人不好意思,所以就想找你和我一起去。”
许家宜下意识就想拒绝,她的出现只会让朱汉民回想到当时的情况,说不定让他更伤心了。
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冯婷婷的声音传了过来:“就这么说定了啊,我现在来找你,然后我们一起过去。”
她看着话筒有些无奈,这人怎么还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完全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想着就把电话回拨了过去,铃声响了十几遍却还是无人接听。
该不会已经出门了吧?
但是前世,她不记得有经历过这些啊,不记得冯婷婷有给她打过电话,也完全不知道朱汉民母亲去世的消息。
难道重生回来,事情的脉络已经开始发生改变了?
“家宜,你拎着话筒发什么呆呢?”许正国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爸爸,朱老师的妈妈去世了,就是我前两天在医院碰到的那个,然后婷婷刚刚给我打电话,叫我和她一起去上门拜访一下,可是我不想去,这不是更让朱老师伤心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上门看看比较好。”他走了进来:“你也先别急着反驳,你们老师会不会伤心,这只是你的主管判断,大人的世界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但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再不去看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许家宜有心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无从反驳,确实,她不是朱老师,又凭什么去判断他的心情呢?这不就是把自己的感受强行嫁与他人身上么。
“那行,那爸爸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等婷婷来了我们就走。”
她不喜欢黑色,总觉得特别沉闷,所以衣柜里是没有黑色衣服的。找来找去,才翻出来一件藏青色的夹袄稍微显得正式些。
刚穿戴整齐,把马尾梳的高高的,就传来了冯婷婷的敲门声。
“那爸,妈我就先走了,今天不用等我吃饭啦。”
朱汉民家在一个老式的小区内,地面上到处坑坑洼洼,种着几颗稀稀拉拉的桂花树,因着冬天的关系,没有一点绿意,显得清冷极了。
幸好到的时候,也许因为已经办过了葬礼,家里倒也没有别人。
“朱老师,请节哀,我们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只能来看看你。”许家宜和冯婷婷一起递上了路上买的果篮。
进屋后就分别在灵堂内给老人家点了三支香。
“谢谢你们,你们有心了。”这时的朱汉民看着还是极其的憔悴,但是已经不像前两天那副没有精气神的样子”。“淑芬,你泡两杯茶来。”
“哎,你们要喝龙井还是毛尖?”从厨房里走出了一个端庄的妇人,稍短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背部挺得极直。
“谢谢师母,我喝白水就行了,喝茶我会睡不着的。”许家宜轻声道。
“谢谢师母,我要喝毛尖。”
“行,那我去给你们泡。”说着转身又进了厨房。
趁着这个间隙,她开始默默的打量起了房子,两室一厅,不算小也绝说不上大,装修的也极为朴实,没有一件华丽的家具,硬要说,可能就客厅的沙发木质还不错。
这样的一个家庭,是什么吸引着朱汉民的前妻来讨要财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