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林磊在校园徘徊几圈，在一棵大树上刻下“**”的数字，作为接头暗号。

**等于“你是神经恶心死了”。

然后他在大树底下踱来踱去，等待一位藏匿在学校的资深卧底的来临。

良久，一个长得肥头大耳，外形像硬汉，慈眉善目中带点智障的油腻大叔顶着大肚皮走出来。

他用粉笔在树干上以丑丑的字体填上0487561，意思是“你是白痴无药医”。

“哦，你就是我的接头卧底？”林磊问。

“报告长官，我编号PC5484的警员曹达华，大家都叫我达叔。”他颤抖着双手。

“窝巢，编号我是白痴的警员，你这样可以追到贼吗？”他敲了一下他的大肚腩，觉得这叫做脑满肠肥。

“我这是当卧底，当然要不像警察才好混。我在学校的身份是一个校工。”达叔憨厚一笑，满烟渍牙。

“好吧，给我报告这家学校的情况。”林磊坐在一颗大石头上，洗耳恭听。

达叔回答得有板有眼：“这是一家牛蛇混杂的学校，一是很差的学生才会来这里报读，是所谓的垃圾学校。”

“嗯，看得出来这里的学生素质比较低。”

达叔据实报告：“这里有一个学生头子成立的帮派，暗中收保护费和贩du。”

“我去，贩du？那我被派来这样的学校真是衰到家。”林磊感觉一阵头痛欲裂。

“哎，那我要先忙，当卧底就是各种悲哀。”达叔随手拿起扫把扫树叶，尽起一个校工的责任。

林磊大声叫住他：“等等，何老师要见我的家长。就你来扮吧。”

“我？！！我是你的下属，怎敢扮你爸——”

他大呼：“This-is-an-order！（这是上头的命令）”

在香江警匪片里，这一句对下属是很有用的，万试万灵。

“好吧，星仔，就当我睡过尼玛吧。”达叔无奈妥协，但还是要吃点嘴上便宜。

林磊追问：“你家在哪儿？我要去收拾一下。”

~~

达叔住在一间破旧的，阴沉的，漏水的小公寓里。

林磊捂鼻子：“玛德，你这是狗窝吧？”

里面乱七八糟，像经过一次世界大战一般。

鞋子上竟然放着面包，没洗的碗碟长满蜘蛛网，苹果都长满虫……

“我一个上了年纪的单身狗，当然住狗窝咯。我一个上了年纪的单身狗，当然看杂志解闷度日咯。”达叔蛋定回应，一点都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走进几步，小裤满天满地乱丢，成ren杂志更是各个地方都各塞住一本。

林磊摇头：“我去，你这是看到哪儿，lu到哪儿吗？”

达叔眯着眼睛回答：“长官就是长官，简直英明神武，如同名侦探柯南重生。”

他板着脸下令：“我命令你赶快收好房子。还有，请将你的杂志都一一扔了，不然让何老师看到多不好意思。”

他随手翻开一本：“哇——”

然后开始流鼻血不止。

“喂，你不可以为了自己的老师，而牺牲我那些美yan感xing的启蒙老师啊！”达叔的心好痛。

看着上司将自己收了几十年的绝版杂志扔进垃圾桶，他觉得很冤屈，想撞墙的心都有。

“你老了，看这些书对健康有害。我以上司的名义没收这些书，从这一刻起统统归我！”林磊这才从垃圾桶一一捡起杂志。

达叔不满：“长官，你这是大石压死蟹，以大欺小。”

“放心，等我研究完了就会还给你，一本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