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杀意快要凝成实质,刺得青冉和青欢都如芒在背,压弯了脊背。
“魔尊大人,求您放过青欢吧。”青冉仰着脸,神情娇楚可怜,眼尾泛红,“我愿意当牛做马,来弥补她做的错事。”
重澜气极反笑,“她对你做了错事,你来弥补?”
青冉垂下眼,但手指仍颤抖着揪住他的袖角。
生怕自己一松手,他便会将纤云剑毫不留情地送进青欢的胸口。
“你信不信,我会连你一起杀?”重澜的耐心快要告罄,嗓子压得又低又冷。
莫名生出一股瘆人的杀意。
青冉趔趄了一下,却依旧执拗地攥着他。
清澈如琥珀的眸子里,摇摇晃晃,满是熠熠而动的乞求。
重澜沉默地盯着她。
半晌后,他心底漫上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下不了手。
他是真对她下不了手。
他冷着脸将纤云剑扔到地上,凶戾地睨了一眼青欢,“不要再让本尊见到你。滚!”
青欢身上的禁制扯去。
她来不及再和青冉说一句话,便直接被扔出了北渊。
青冉松了一口气,怔怔地跪坐下来。
重澜已挥了挥衣袖,消失在原地。
只是淡去之前的背影,怒气未消,深冷可怕。
青冉回过神来,心疼地捡起地上的纤云剑。
幸好这是神剑,被重澜那么不爱惜的重重一扔,剑身依旧无恙。
她把纤云剑带回屋子里,用雪水轻轻擦拭了一遍,动作细致又温柔。
可惜,纤云剑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如重澜所言,它不会认她这样懦弱胆小的人当主人。
青冉小心翼翼地将它挂在了床头的剑架上。
虽有小小的失落,但更多的是满足。
她的梦中情剑,如今能每日看着,就已经上天的恩赐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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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青欢的打扰之后,青冉每日留在屋里打坐修炼,伤势很快便慢慢好起来。
又过了一两日,她能御空飞行了,便每日都去雎池泡着。
有着雎池的温泉水辅佐,她的伤好得更快。
只是,重澜似乎对她已经失望透顶。
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青冉的伤势好全,也没有见过他。
哪怕是一个背影。
青冉每每见了摆在床头的纤云剑,便会想起他。
想起他为她撑腰,说那些她从未想过也从未听过的话。
想起他把纤云剑给了她,教她做自己。
想起他明明剑锋都对准青欢,却又在她的求饶之下,第一次放过惹他不高兴的必杀之人。
青冉发现,重澜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坏到一无是处。
病好之后,白管事再次送来了鹅黄色的侍女衣裳,让她去无曲宫打扫。
青冉终于再次见到了重澜。
他坐在殿内角落里的蒲团上,耷拉着眉眼,像是享受着隐匿在黑暗之中的感觉。
窗牖透进来的光落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青冉走过去,挡住了光。
她的眉眼精致,被浮光掠过时,又多添了几分昳丽明艳。
重澜半眯起眼,随意瞥了瞥她,而后不悦地皱起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