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点无所谓,只要这段时间他过的舒坦就行。看在远月首席的料理份上,他也可以包容自己的新金主在外面捡些不三不四的猫回来暂时养着玩。
毕竟就算是以前的富婆金主,他没有强行要求过对方不能在外面找别的小白脸。当然对方自己不去找别的小白脸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所以他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地盘被外来者入侵了,毕竟这个临时落脚点谁都可以来,刚才只不过是骤然看见陌生人之后的应激反应。
他并不习惯和陌生人同处一个屋檐下,金主除外。
——而且这小鬼还得上学。所以伏黑甚尔才不在意他在这里留一天两天还是一周两周。
反正这个小鬼迟早得滚回去上学。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非常宽容大度的人,所以等下的加餐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吃到不可。
楼下开店的那个远月首席显而易见应该是意识到了他的身份,所以每次做的猫饭分量都相当可观。但他的金主还维持着他是猫的概念,总是以为那是给他一天吃的量,一顿饭能分三次给他吃,虽然不至于饿死,但这也不等于他吃饱了。
伏黑甚尔甚至觉得自己的伤势恢复的不够快,单纯就是因为自己天天没有吃饱。
所以今天一定得趁金主不注意吃顿好的。
夏油杰并没有吭声,伏黑甚尔看了他一眼就意识到他在想什么,猫脸上露出相当人性化的饶有兴致,喉间咕哝着发出一声耻笑一样的呜声,尾巴尖也兴致勃勃地勾了起来,在半空中左甩右晃表达他现在算得上是愉快的心情。
“你还是在怀疑她和我关系匪浅不是正常人?你对好心人的要求可真是苛刻,你们咒术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人性浅薄。”
他意识到这点后显得相当愉悦,连带着整个猫都往沙发上一靠瘫了下来,像是一滩液体似的融化在沙发上。
“只有看见你们的时候才会让我高兴点,毕竟大部分咒术师可都是比我更烂的人,这还真是个让人愉快的认知。”
伏黑甚尔在沙发上呼噜呼噜地低声呼噜着,那双金色的猫眼在光线的掩饰下显得明明暗暗,又透出一股子混沌的晦暗冷漠。
夏油杰一瞬间因为伏黑甚尔拿他和他自己比较而弓起脊背竖起毛,嫌恶又愤怒地呜呜低吼,但接着又很快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冷眼看着面前的伏黑甚尔又重新做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神冷漠中又透出一股鄙夷。
这家伙果然和他之前想的一模一样。
一个人品低劣差劲又自私的混蛋。混在这里主要是为了对他的好处最大,就算身份曝光对普通人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甚至还能在幸平的帮助下更快的恢复,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会给现在这个收留他的人带来什么麻烦。
“说得好像你很在意一样。”
伏黑甚尔非常善于观察人心的家伙,不然也不会做小白脸做的这么如鱼得水。
同样的,这也代表了他非常擅长抓人痛脚:“你如果真的在意这种事情的话,你就根本不会来找我。相比起我的世界,你们的世界显而易见对我现在金主更加危险吧?”
“她可是普通人哦。”
伏黑甚尔意味深长的说:“我会给她带来的麻烦普通人也能够解决,但是你们给她带来的麻烦可不是普通人能够解决,你难道又能保证自己真的不会给她带来任何麻烦吗?”
他好整以暇地躺在沙发上假寐咕噜咕噜地嘲笑夏油杰:“说到底,你不也是个自私的人吗?”
果然还是该让他滚蛋。
伏黑甚尔冷漠的在心中想到。
他现在的好处可都是自己争取过来的,凭什么让这个小鬼来占便宜?区区出卖色相,在这点上他做的可比面前这个小鬼熟练多了,而且他的金主显然也对他更加满意,那就更加没道理让这个小鬼来自己这边分一杯羹。
“相比起我这边,你们那边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吧。”
于是伏黑甚尔决定把自己已经没用了的上家出卖给面前这个小鬼,好让他就此滚蛋:“盯着星浆体的可不只有那么两拨人。”
虽然这个任务看起来确实只是正常的到他的手中,但伏黑甚尔以自己混了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直觉非常肯定这幕后一定有别的推手。
毕竟这一切发生的都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不管是他还是五条家的六眼小鬼,亦或者是面前这个咒灵操术使,在星浆体这件事情上出现的都实在是太过凑巧了。
或者说,把他们几个齐聚一堂,光这件事情就足够让人生疑了。
不过可惜的是,五条家的六眼小鬼和面前的这个小鬼好像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果然还是太嫩了。
伏黑甚尔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悠闲地摇着尾巴:“你倒不如去查查到底是谁让我们几个凑到一团的。又或者说关于天元的事情,到底是谁知道这么清楚的。照理来说,知道我们几个身份的人,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
夏油杰也突然意识到了其中的盲点。
“快走吧,”伏黑甚尔幸灾乐祸地催促,“在我这里浪费时间,那个星浆体小姑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可是个未知数。”
作为御三家出身的人,他对咒术界的某些事情确实了解的比其他人更多。
“你们把那个星浆体小姑娘藏在学校里?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星浆体成为咒术师的先例。你们要想保住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救下她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所以伏黑甚尔总是觉得咒术界那一帮人相当麻烦。
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如果他们不想看到这件事情的发生,就会从各个角度找出任何一种稀奇古怪刻薄的理由防止这件事发生。
如果有人违抗他们,他们就会干脆解决掉违抗掉他们的人,或者解决违抗掉这件事情的源头本身。
虽然从这两个小鬼的实力来看,那些老东西们想要解决掉他们两个是件不可能的事,但相比起来,星浆体就远远不如他们两个了。
而且成为咒术师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的。历史上这么多个和天元同化的星浆体,不一定每个人都愿意承受这样的命运,但最后天元不都成功同化了吗?
当然了,现在的星浆体或许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毕竟他算了算时间,距离天元同化的时间早就已经过去了许久,如果没有第二个星浆体,天元应该是没有挽回的机会了,但这两个人本身做出这种事情就已经是一种严重的反抗了。
伏黑甚尔还记得自己反抗过的那些日子,暗无天日而又痛不欲生,周围都是咒灵,撕咬啃噬着他的身体。而他没有一丁点咒力,即便能够看见这些恶心的东西,却也根本无法像是个咒术师一样祓除他们。
最后挣扎出来可花了他不少力气,他甚至还差点死在那里呢。
仅仅只是禅院家就已经足够折腾人了,他们两个要面对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禅院家,而是咒术界的所有高层被他们两个挑衅过后的恼羞成怒。
一想到这里,伏黑甚尔就更加幸灾乐祸了。
“希望你们两个接下来还有时间找我麻烦吧。”他相当挑衅的说,“不过我估计是不太可能的了。”
他大概是觉得这话还不够,于是想了想,又意犹未尽地说:“希望我不会在同一家宠物医院看见你们两个。毕竟猫的治疗费可不低,当然了,对你们咒术师来说大概也不会成问题吧?”
不受控制的化猫往往代表着这个人处于濒死状态,上一次的伏黑甚尔就是如此。
这种状况往往而在彻底脱离ICU之前无法解除,虽然伏黑甚尔的情况稍微特殊一点,但是总体情况就是如此。
对于对于这两个上次让自己吃了大亏的家伙,他并不觉得自己还能抱着和善心态去面对。甚至于他觉得只是献上这样的祝福,已经表达出了他的宽容。
夏油杰冷淡地看了伏黑甚尔一眼转身跳下猫笼,正打算扒开窗户离开,就敏锐地听到了门口的动向。
“我回来了。”
带他回来的那个人的声音出现在门口,一时间夏油杰确实升起了些许内疚。
他确实是冲着伏黑甚尔来的,以至于这个计划未免有些太过冲动了。现在反思起来,作为咒术师的他在这附近出没,对这位女士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咒灵虽然大多都是地缚灵不会到处游走,而且也不会因为一个人有没有咒力而注意到对方的存在,但作为咒术师,他们的咒力本身就是从负面情绪中提炼出来。
像他这样抱着负面情绪接近伏黑甚尔,确实很容易因此吸引到咒灵瞩目。这条伏黑甚尔说的,他这个普通人能给这位小姐带来的麻烦普通人的警察或许能够解决,但作为咒术师的他给这个小姐带来的麻烦,就不是普通人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黑猫早就在听到脚步声从楼道里面传来的时候就关了投影仪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等在门口发出甜腻的猫叫。
推门进来的人被门口的黑猫绊住脚步,似乎觉得黑猫这样热情的样子非常功利,忍不住笑着戳了戳黑猫的额头说:“你这个势利鬼,就只有我带着饭回来的时候才这么热情欢迎我。”
夏油杰犹豫了片刻,还是趁着伏黑甚尔挡住对方脚步的瞬间从窗户离开,心中却觉得下次见面的时候,大概得道个歉才行。
当然还是用猫形态。
不过大概短时间里面也不会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了。
“杰?”
我刚抬头就看见杰从窗户上跳了出去,拍拍屁股没留下一根猫毛,一时间有些无语:“……不是吧,他怎么从笼子里出来的?”
甚尔在我脚边毫不关心地叫了一声,站起来伸着爪子扒拉我手中的猫饭。
“知道了知道了……看来给他准备的饭也只能给你吃了。”
不过看杰的样子,大概也是翘家老熟练工了。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这么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