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懒洋洋的将脚往迎宾台上一放,身子向后一仰,啪的打了个响指。
“来,妞子,给大爷我捏捏肩膀,捶捶小腿。暂时咱们是没法收钱了,看车玉朝廷的迎宾官铁大人如何收这八千万。我看那什么公主,心肠大大的好,肯定不会难为可怜的铁大人,遭罪的迎宾官。”
霍斯羽霍斯桐默契配合,一个捏肩膀,另一个便弯腰给萧瑟捶腿。两人手上都戴了不少首饰,叮叮咚咚,颇为动听。萧瑟半闭着眼睛,手指当当的有节奏敲击着台面,嘴里还不住说道,“舒服,太舒服了。有人伺候,就是爽啊。”
冷汗,从燕土女的后背涔涔而出。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即使他有嚣张的理由,玉真公主可是朔月……没法说了。
真是怕什么什么来,萧瑟忽然睁开眼,问道,“燕大姑,你有把握赢她么?我看那公主很厉害耶。你那小沙人,跳呀跳的,被人家公主,三两下就报销了哩。我还是头一次见你的小沙人吃瘪啊。啊嘿,啊嘿。”
燕土女俏脸绯红,哼了一声,不悦道,“当时我人还在陵南呢。”
“哇,燕大姑,你好好厉害。隔着八九十里地都跟她打个平手?那我就放心了,不叫人来帮忙了。喂,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见钱放人,谁没钱往里闯,燕大姑伺候。”
燕土女直接白眼,又不好说什么。
观阵的坎门众长老沸腾起来,百手齐指,怨气沸腾,直斥萧瑟无赖。玉真公主在朔月何等威望,如今却被萧瑟堵住,还是为收钱这等不上台面的龌龊之事,又加碍于沙人强势,自身曾受盘剥,好不容易有玉真公主站出来挑战沙人,实乃大快人心之举,自然人人愤怒,气势汹汹,群起而攻之。
玉真公主何曾受过这种奚落,玉齿紧咬,嘴唇渐渐变成煞白。却还是向周围弯腰致意,轻声道,“便请各位稍安勿躁。玉真多谢各位同僚了。”
美女就是有杀伤力,顿时月牙驿站一片安静。
却听萧瑟的直嗓子又冒了出来,在这安静的地界分外惹耳。只听他洋洋洒洒的说道:“我就奇了怪了,我还真不明白了,为什么是人都喜欢钻钱眼里呢?坎门法戒,百年不世出,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号称是最佳接班人的竟然心痛这俩毛毛,还打什么特使的注意。特使特使,也就是观礼而已,有资格参与竞争么?舍不得小钱套不住法戒啊。噫吁嚱,只恐那法戒,将要落在别人手中了。”
感情这小子直接无视方才的怒火。抛出了这么一个重磅炸弹。
顿时周围静得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和月牙湖水拍打岸边的哗哗声。法戒之说,借萧瑟之口,由此大白于天下。
坎门所有的长老,个个面寒如冰,整个月牙驿站,静得可怕。
玉真公主冷下脸来,在此之前,坎门法戒的事绝对是个秘密。但萧瑟,却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而且,言语之间,是如此的刻薄,歹毒。玉真公主即使出身豪门,教养优异,形容优雅,也禁不住怒焰冲天了。
你萧瑟就是有高人在后面撑腰,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事关荣誉地位,是绝对不能再后退的了。
“玉真倒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可否说得明白点呢?”
“拜托,我说得已经非常明白了。”萧瑟还是大大咧咧。
“你是何人?我坎门之事,与你何干?”一连三问,语气越来越严厉。美女咄咄逼起人来,也是颇为优雅,但语气凌厉,气势磅礴。
“我是何人你自然应该知道,看到了没有?月牙驿站,本人便是月牙驿站的管事,统管坎门各大长老来陵南事宜。 ”
萧瑟示意霍斯羽跟霍斯桐继续捶腿捏肩,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淡然道,“不过这位公主,您可是朔月的特使啊,邦国之间的事情,在下是管不了也没资格管的。但坎门的事,您这个朔月国的特使只怕也没资格来管吧?请让一让,留个空间,留点时间,我好接待下一波坎门长老的到来啊。”
萧瑟此时脚蹬在太子上,斜仰着身子,台子外面的玉真公主更是觉得自身尊严受到了藐视,众人帮腔之声又起,无非指责萧瑟托大、无礼、冒犯之类。
“玉真既是特使,又是坎门长老,如何管不得?”玉真公主粉面如霜,啐道,“倒是你,随意散布谣言,诽谤坎门,亵渎神圣,该当何罪?”
“对,该当何罪?治他。”一个长老喝道。
“抄家。”另一个来了一句。
“满门抄斩。”又一个怪声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