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起垄作畦就交给你了。”郑阳跟赵长夏说。
他收取的工钱只包括开垦荒田,而不包括耕种,故而荒田开垦完后,剩下的工作自然而然就是赵长夏负责了。
赵长夏点点头。这三天里她又学会了用钉齿耙碎土、松土,用“耢”来平整地面等,——这些农具和劳动过程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耕作还有这么多细节。
郑阳笑着说:“之后也不知道曲家郎君还会不会再雇我干活,离别之际跟你说句实话。你以前没干过农活吧?一开始我也十分不解曲家郎君怎会让一个不懂农务之人来耕田,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也算是明白了。”
赵长夏看着他:“嗯?”
“你有毅力,能吃苦耐劳,且能虚心学习,这么多天都不曾听你埋怨过半句,更不见你借机偷懒。虽然话少了点,但这样正好不是么?大家都喜欢少说话多做事的人。”
赵长夏:“……,你也是。”
郑阳笑了笑,收拾好他的东西就离去了。
赵长夏没有立刻回曲家去,她松了松筋骨,坐到了田埂上,看着夕阳,试探地问系统:“是你把我送来这里的吗?我还能回去吗?”
“优培系统”没有一点回应,仿佛它只为培养农学人才而生,旁的事一概不关心、不插手。
“算了,将来肯定有办法回去的……吧?”她不确定地想。
她只歇息一会儿,便也收拾好农具回去跟曲锋汇报进度,只是她没有见到曲锋,——李氏说他身体不适,喝过药后便歇下了。
曲清江从她爹的房中出来,李氏便替换她回屋照顾曲锋。她将赵长夏带到北堂坐下,道:“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也能做主。”
开垦荒田的事不是什么要事,赵长夏先问道:“郎君怎么了?”早上她出门的时候,对方还好好的。
“我爹他体弱,总是大病小病不断,有时候看不出来,但有时候又颇为凶险,这次郎中说情况不严重,只需静养些时日就好。但……”曲清江眉头微锁,面有忧虑之色。
“但那毕竟是你的爹,你比旁人更担心他。”赵长夏道。
曲清江望着她,点了点头。
赵长夏不是医生,帮不上曲清江的忙。好在曲清江也没寄希望于她,只是有些话憋着无处倾诉,有个宣泄的机会能让她心里的压力少一些。
赵长夏诚恳道:“对不起,之前以为他是歹人,伤了他。”
曲清江愣了下,安慰她道:“你之前已经道歉过了,再说了他这次病倒跟那件事并无关系,应该是他最近忧思过重引发的。”
“忧思过重?”
曲清江张了张嘴,又把话给咽了回去,曲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跟她说了又能如何?
“没什么。你不是有事要跟我爹汇报吗,是什么事?”
赵长夏见她不愿意说,也没有多问,答道:“那几亩荒田已经平整好了,过两日我会起垄作畦,想请示一下郎君,届时需要种些什么蔬果。”
“先前我便考虑好了,种些落苏、蚕豆与雪里红,这些蔬果的种子,村里的人家都有,找他们买比较方便。”曲清江说完,见赵长夏一脸茫然,噗嗤笑了下,“我知道你不会打理农田,所以还会找人帮你的忙的。”
赵长夏:“……”
她觉得曲清江跟“优培系统”是一伙的,要么就是个慈善家,不然怎么会浪费钱雇人来教她如何种田,而不直接雇个懂种田的人?
等会儿!怎么越往深处想,她便越觉得自己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