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不动声色的给白毓月夹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哪怕白毓月顾着填饱肚子压根不回话,他也乐在其中似的,眼神实际上却不动声色的将那些不怀好意或探究或愤怒的视线都尽收眼底,心情愈发畅快了。
一顿晚宴,各怀心思,最终不欢而散。
白轩辕遣散了众人,也没说要送一送摄政王的话,就把人晾下,冷着脸将大夫人和白落落单独叫进了书房,脸色十分难看。
“爹……”白落落刚开口,想要告白毓月一状,迎面就被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整个人都惊呆了,“爹,您打我?!”
白轩辕恨铁不成钢道:“你婚前有孕也罢,只要能嫁入将军府联姻,也算没白养你一回。可你这个孽障竟将这一事闹得满城皆知,丢光了白家的脸面!今日之后,你要我如何出门做人?”
白落落又羞恼又委屈,咬着唇掉眼泪,压根不敢还嘴。
“老爷,女儿身怀有孕,您怎么能动手呢?”大夫人连忙护着白落落,安抚道,“落落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让将军府为咱们卖命的唯一筹码,您别被摄政王和白毓月那小蹄子的三言两语挑拨的失去了理智啊。”
白轩辕脸色难看的看了眼白落落的肚子,咬牙怒道:“滚回去好好养胎,没事别出来乱跑,少给我丢人现眼。”
白落落哭着被大夫人带走,心下怨恨:这一切,都是因白毓月而起!
回到房间,等大夫人离开,白落落一抹眼泪,厉声问下人:“那个野种,到手了吗?”
帘子后闪出一道影子,恭敬道:“回小姐,抓到了。”
……
白毓月和容璟一直悠哉悠哉的有吃有喝,坐到所有人都散去,两人还旁若无人的小酌一二,气氛正好。
主人家心生怠慢,国师府的下人自然也不多看重这位体弱多病的摄政王和不受宠的落魄三小姐,伺候了一会儿就三三两两的离开,偌大的厅堂很快就剩下了两人孤零零的坐着。
容璟的侍卫远远的守在门口,有意无意的阻止了任何人接近。
白毓月结结实实的吃了一顿饱饭,优雅的擦擦嘴,随后转过身,不冷不热的问容璟:“王爷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她开门见山,就是不想浪费时间,心心念念赶着回去陪儿子,担心珩儿初到国师府,中途万一醒来会害怕。
奈何容璟生的一张君子玉面,本性却腹黑恶劣,明明看出她心思不在这里,偏要不紧不慢的斟酒小酌,淡淡道:“我是你的未来夫婿,找你小聚还需要什么目的?”
白毓月没心思逗留:“没事我就撤了!”
她刚一起身,小手又被抓住,包裹进一双干燥温热的大掌之中,那温热细腻的触感让白毓月猛地一个激灵,有种彻骨的熟悉感。
一时怔忡,她竟忘了把人甩开。
“白家无善茬,今日之后,你便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想好生活着……不容易!”容璟淡淡一笑,单手托腮,优雅道:“我可以帮你留住性命,不过……你有什么价值来交换?”
白毓月眉眼一动,淡漠的抽出手,将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容璟,“我会不会被白家人弄死尚且是未知数,但是王爷沉疴已久,命数将近,却是板上钉钉的……”
门口的侍卫脸色一变,下意识抽出了刀刃。
容璟一摆手,似乎不意外她的敏锐和胆大,反倒是多了一抹兴味,“这么说,你能治好我的病?”
“王爷,我目前虽不能保证让你痊愈,不过……至少能助你延寿,多活几年。”白毓月大大方方的坐下,谈筹码,“没准儿这几年我就研制出救你一命的法子呢。”
“多活几年……”容璟眼中情愫涌动,片刻却归于平静,仿佛波澜未起,淡淡的问白毓月:“那你要什么?”
白毓月自信一笑,低声道:“我们所求的是一样的——要国师府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