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上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他抬起黑漆漆的眼眸,唇角微扬:“这句诗是元稹写的,意思是说,见过沧海的水和巫山的云,别处的水和云便再难看的上眼了。”
虞蒸蒸有些尴尬,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本狗血架空文里,竟然会出现历史的真实人物元稹。
难道元稹也穿书了?
不等她说话,便听容上慢吞吞道:“仙尊若是现在去追,许是还能追得上他。”
虞蒸蒸毫不犹豫道:“我追他做什么?”
容上微微颔首,语气冰冰凉凉:“也是,明日仙尊便又能见到他了,何必再去追他。”
虞蒸蒸:“……”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话里藏着三分的醋意。
她往前凑了凑,轻声试探道:“容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开不远不近的距离:“仙尊又忘了,我姓钢,名唤钢凛。”
虞蒸蒸叹了口气:“我困了。”
容上抬首,将手中青瓷茶碗奉到她的手边:“弟子泡了冷茶,仙尊可要用一些?”
虞蒸蒸不想喝茶,可他都把茶杯怼到她手里了,她总不能不给他面子,再把杯子扔出去。
她握住茶杯,垂首嗅了嗅茶香。
这是冷萃的茉莉绿茶,茶汤呈红褐『色』,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甘甜,又掺杂着绿茶的清香,味道浓郁悠长。
她慢吞吞的呷了口茶,茶水是冰凉的,但茶杯上还沾染着他的体温,捧在手心里,仿佛攥住了他的手。
容上低笑:“味道如何?”
虞蒸蒸点了点头:“下次记得泡热茶。”
再好喝的冷萃花茶,放在冬日里喝,也让人消受不起。
容上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削瘦的指关节微屈,轻轻叩在杯沿上:“不合时宜的茶,就像是不合时宜的人。”
她怔愣一瞬:“什么?”
容上敛住眸光,微微垂首:“裴护法道仙尊体寒,不宜食冷物,是弟子疏忽了此事,还望仙尊见谅。”
虞蒸蒸沉默起来,她总觉得他方才那话,说不上来的怪异。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可以确定,容上并未恢复记忆。
若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躲在假山后面,老老实实的听周深对她告白?
如果他真的恢复了记忆,怕是早在周深离开这里之前,他便会扭断周深的脖子。
她正失神,耳边却蓦地传来一声巨响。
待她抬起头来,便看到明黄『色』的烟花升入漆黑的夜空,那道暖黄的光在短暂的消失后,在天边炸开一朵朵徇烂璀璨的烟花,数不尽的点点星光散落而下。
真好,过年了。
今年,她也有人陪了。
虞蒸蒸抬起头,望向容上:“那只狗,真的吃了屎吗?”
容上挑了挑眉:“忘记了。”
见她脸『色』不大好,他低声笑道:“许是我看错了,城门外怎么会有屎。”
虞蒸蒸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虽然这是件好事,但她的脸『色』还是止不住的阴沉了下来。
若不是因为他那句话,她也不至于在周深面前失态,一脚把雪犬蹬出了三米远。
人家周深好心送她狗,她却把人家的狗踢飞了出去,现在想起来周深无措的神情,她都尴尬的能用脚趾头在地上扣出红太狼的三层城堡来。
这也就罢了,到了城主府之后,她又洗涮了十几遍嘴唇,差点没把嘴皮子给洗烂。
她『摸』了『摸』泛红的唇瓣,忍不住吸了口气。
真他『奶』『奶』的疼。
虞蒸蒸抬起头,一步一步的『逼』近他:“看不清楚就『乱』说,你总该补偿补偿我。”
容上一愣:“如何补偿?”
她不紧不慢的踮起脚尖,用双臂勾住他的脖颈,仰着脖子,将唇瓣贴覆上了他的唇角。
他的身体略微有些僵硬,但却没有推开她。
她并不深入,只是在他唇边轻轻摩挲,若即若离。
他的呼吸逐渐凝重,寂静的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他错『乱』的心跳声。
府外传来打更的锣声,平日每隔一个时辰便要敲一次锣,但在除夕夜时,打更的锣声便会更改时间,只在子时三刻敲一次锣。
锣声一慢两快,只听更夫喊道:“岁末甫至,鸿运东来——”
虞蒸蒸勾起唇角,轻笑一声:“你知道在修仙界,过新年时,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容上垂下双眸,浓密的睫『毛』轻颤:“嗯?”
望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打响新年第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