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逢晚迟疑半秒,最后接过伞:“会和衣服一起寄给你。”
前面,尹夏知探出头,按捺不住好奇望过来。
温逢晚不想朋友久等,撑开伞走下车。
车里,谢权换到左侧的位置,“温逢晚,你忘了东西。”
温逢晚顿住步子,转过身,“什么?”
迎面而来的三本杂志准确无误扔进怀里,她抬起头,对上谢权漆黑的眼瞳,听见他理所当然说:“了解我的机会。”
温逢晚抱着怀里的杂志,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这句话上。
她忽然想起四年前,高三模拟考后,因为承载了太大的压力,来自周围人的,来自老师的,和自己暗示的。她没能考好,成绩跌出年级前十。
班主任把她叫到办公室谈话,冗长的心理交流过程,温逢晚记不清多少,唯有一句:“你哥哥上学的时候,一直都是第一名的。”
温逢晚说,抱歉,下次会细心一些。
班主任的眼神失望又遗憾,还有一些意味深长。在温逢晚看来,同样教过哥哥和她的老师,已经在心里对比出了高下。
温逢晚,不如温寒声。
离开之前,班主任若有所思提到:“是不是学生会的事太忙了,不如先交给其他人,学习要紧。”
温逢晚愣了秒,“不是因为事情太多——”
话未说完,班主任自作主张拨通学校内线,对负责学生会事务的老师陈述了事情经过。
第二天,整个学校都知道,学生会会长因为成绩不好,被“罢免”了。
温逢晚回到教室,听见有人小声议论:“因为成绩下滑被免职,也太那啥了吧。”
“哪啥?你不说清楚我上哪猜去。”
女生捂嘴,小心翼翼扫过当事人的背影,低声说:“就、挺丢人的啊。”
整个班级,甚至整个学校,都形成了惯性思维。温逢晚的爸爸二十四岁医学博士毕业,哥哥是最年轻的外交官,所以温逢晚一定也很优秀。
温逢晚就应该在那个位置上,一旦被人赶超,那就是她的问题。
她必须站的足够高,才能不丢人。
久而久之,外界的想法形成了一张网,将她密密麻麻包裹起来,密不透风的,压抑又难以喘息。
放学回家的路上,温逢晚坐在街边的长椅里。想起出成绩当晚,父亲看了她的成绩,并未多说便匆匆赶回医院。
好像,是全然放弃的态度。
温逢晚茫然地看着手中的成绩条,年级第十,也不算很差吧。她的自我满足心理,并不被大家认同,刚开始是和她不相关的同学,这次,连父亲也露出那样的神情。
临近日落,昏黄的阳光却刺眼的很。
她揉了揉眼眶,又使劲眨眨眼,鼻尖开始酸。
然后,眼泪就猝不及防掉了下来。
这时,谢权的声音响起,经历过变声期,少年的声线微沉,“温逢晚,你在哭吗?”
“……”她不说话,他也不介意,继续问:“因为考差了,被免职了?”
手中的成绩条被抽走,谢权随意瞥了眼总分和排名,“年级第十,不就和第一差了十几分么。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随便学学就能考第一。”
温逢晚嘴唇动了动,低着头擦干净眼泪,闷声说:“给我。”
谢权明知故问:“给你什么?”
他拖长音调,敛起不正经,很认真地说:“给你一个被安慰的机会?行,满足你。”
下一秒,谢权抬手放到了她的发顶上。力道很轻,顺着这股向后的力,将她的头抬了起来。温逢晚看清了他的脸。
少年低垂着眼睫,认真地,在哄她。
“第十已经很好了。”他说,“不管第几,你都是最好的。”
……
温逢晚收回思绪,突然觉得怀里的“机会”太过沉重。以至于捧着三本杂志回到公寓,整个脑袋还是晕沉沉的。
尹夏知顺路捎了晚饭回来,推门走进客厅,发现沙发上的人没动静。
来回踱步几趟,温逢晚盯着杂志一动不动。
尹医生纳闷了,“到底是谁送你回来的,至于这么——失魂落魄吗?”
温逢晚回神,把杂志塞进书架的底层,“你就当是个慈悲心肠泛滥的菩萨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后台一直打不开!!!(垃圾**小声bb)
还有就是,宝贝们,呢喃马上要上榜单了,为了能数据好看一点,还是希望大噶多多留言。
救救阿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