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汽车与手机

果不其然，凡人真的如他所愿买回了汽车，他风风光光地开着汽车进了文联，淘汰了伴随着他大半生的破旧自行车。他仿佛换了一个人，黝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看人的表情都与以往皆然不同，那是种高傲的神态，颇有挑衅的味道，我买车了，你们谁有这个能耐？

在这个大院子里，文联只是一个小单位，知所以称为文联，是因为在这个大院门口有一个文联的牌子。在这个院子里有车的人笔笔皆是，当然，怎么来的，我们不能妄加评论，甭管是有人送的，还是赂贿的，反正有车。我们只要这么认为就行，因为有车，所以有车。

这只是一本供人肆意评论，胡乱玩弄的小书，或者说只是一个不成章的故事，我们没有必要对它深究。我们只要看过，消遣一下就达到目的了。这个地方说是文联的就是文联，至于别的机关单位，与这个故事没多大关系，因此，也没必要赘述，书归正文。

汽车开进文联，停住了，老凡高高兴兴地走出汽车，在他腰带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部崭新的手机，手机的一旁还有一部呼机。让他懊恼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接他，这多少有些不近人意。然而，他习以为常。没人理，他就一个人走进大楼，虽说有些凄惨，对他这个大人物来讲应该是有人前呼后拥，排场一些，不过，没有也能过得去。

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端坐在宝座上，有些洋洋自得。

“怎么没人来找我？”他不满地自言自语，“我们告诉他们了。没有来，也许他们忘了。”找到这个理由他很高兴，像阿Q一样心满意足。他掏出手机，本来桌子上有电话，不过，那东西总不及手机先进，再者说，这部手机还没开张。他准备头一次电话应打给老秦他们，他拨了老秦的电话。

为了显示大人物的风度，他翘起了二郎腿，像影片中的大亨一样，将身子向后仰着，头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还要摇摇椅子。最后，怪里怪气地拉着长音，“喂！”了一声。还有一点需要说清楚，那就是手机要倒着放在耳边，不知道是哪一种时尚。

真令人扫兴！

电话没人接，他又拨通了柯南手机。这回有了声音，听桶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气得火冒三丈，他举起来想摔了它，可想到摔了就没有了，他停了手，拨通了自己的呼机。

真不负所望，他的呼机叫起来。他任由它叫，脸上露出笑容。

“先进的东西就是好！”他由衷地赞叹道。

歇了好一阵子，他又拨通了柯南的手机，老凡很高兴。

“哪位？”听桶里传来柯南的声音，很不耐烦。老凡没心思计较这个问题了，哪怕现在对方骂他都无所谓，只要能听到声音就行，他急忙说：

“我是老凡！”真是忙中出错，他从来不这样称呼自己。

“啊！什么事啊？老师。”

“我买车了。”他兴奋地说，“你坐不坐？我带你，去哪儿都行。”

本以为会得到对方惊讶的回答，可是，听到的回答却令他倍感失望。

“今天我哪儿都不去。”他有气无力地回答，“谢谢你的好意，你叫老秦吧，他兴许有空。”

“他们都不在，我打过电话了。”

“也许他们在睡觉，今天没课。”他打个哈欠，醉意朦胧地说，“改日吧。我也没事干，我要睡了。”

“别！别！别！”老凡着急地说，“咱们去兜风，我带你，去人祖庙。”

“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