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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块硬币

周以呆滞了两秒,从沙发上一窜而起:“真的吗?”

姜迎趴在窗口看了看,肯定道:“真的,就在楼下。”

她话音刚落,周以就看见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新消息,来自李至诚。

他说:下来。

如同上了发条的玩具,周以急急忙忙地换好鞋,连鞋带都来不及绑就飞奔下楼。

风往南边吹,把她的裙摆吹起,把她吹向爱人的怀里。

要谈工作,李至诚今天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成熟而俊朗。

他就站在车边,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向周以张开双臂。

“你怎么都不和我说啊?”周以扑过去,圈住他的腰,仰起脑袋,跑得气喘吁吁。

李至诚替她理好乱了的头发,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想看你这么跑过来。”

周以屈起膝盖去顶李至诚:“我都怕你不来接我了。”

李至诚又亲了一口:“不可能的事。”

他牵起周以的手,迈步往十七栋走。

看到她脚上的鞋带散乱,李至诚叹了一声气,蹲下身,替她绑好,嘴上是埋怨,话里是关心:“你也不怕摔着。”

周以一拍脑袋:“完了,我忘记把沓沓带下来了。”

李至诚压根不当回事:“就搁他们家呗,反正它在哪儿都是灯泡。”

周以心疼了沓沓一秒,挽住李至诚的胳膊快乐回家。

“工作顺利吗?”

提到这个,李至诚满意地笑起来:“非常顺利。”

周以说:“我和云岘了解了一下你的这个项目。”

李至诚偏过头看她,问:“他怎么说的?”

“就和我介绍了一下大概的想法。”周以贴到他身上,期待地问,“所以如果等产品上市,你会在发言的时候,感谢我给你提供的灵感吗?”

李至诚看向前方:“放心,我一定会提的,感谢我不爱运动又讨厌学车的女朋友。”

周以垮下脸:“李至诚!我□□......”

下意识地说出口,又觉得这话太冒犯,周以咬牙把最后一个字憋回去。

走到家楼下,李至诚松开手,改为揽住周以的脖子,他侧过脑袋,贴在她耳边说:“我建议你主宾换一换比较符合实际。”

周以又羞又恼,挣脱开他快步跑上楼梯。

李至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吊儿郎当又不含半分玩笑:“周周以以,省着点力气晚上用。”

周以假装听不懂:“晚上要干吗?”

李至诚一步两级台阶,轻松追上她:“干你呀。”

周以先进屋,身后房门关上落锁,下一秒她就被人抱起,双脚腾空。

“李至诚,天都没黑呢!”

李至诚把她放到了沙发上,他很喜欢这种欺压性的姿势。

他双手撑在周以身侧,支起上半身,语气温柔道:“让我看看你。”

他说:“这两天太忙了,都没好好看看你。”

他们安静地对视,李至诚的鼻梁骨上有道很浅的印记,只有这么近的距离才能看见。

周以以前猜他是小时候和人打架留下的疤,但李至诚自称这是帮他爸搭架子的时候被砸的。

周以伸手摸了摸。

李至诚抓住她的手腕,压过头顶。

周以轻缓地吸气,她好像闻到了橙子牛奶的味道。

那是她能所想到的,关于这种又甜又温暖的气味最贴切的形容词,它无法用香料调配,没有任何一款香水可以复刻还原。

它来自李至诚,但独属于自己。

像月老缠绕在他们手指上的红线,无法证明,但明确存在。

李至诚覆下来,埋在她颈侧,鼻尖蹭过她的头发。

“挺奇怪的。”他说,“不见面倒还好,你在国外那几年,我再想你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但是现在每次一见到你,我都要失控。”

李至诚亲在她耳垂上,那里瞬间泛红。

“那天在车里,你抱过来,我立刻就想亲你了。”

成年男人的重量不容小觑,周以感受到沉重的压迫感,却舍不得推开他,甚至圈住他的脖子,让两人近乎严丝合缝。

她享受这一刻濒临窒息的痛苦。

不好挪动,周以只能凑到李至诚的耳骨,轻轻吻了一下。

“我也是。”十指没入发间,她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在民宿房间,李至诚帮她处理伤口,周以一直盯着他的喉结看,所以才会发现那里有根纤细的、橘色的猫毛。

她坦诚告诉他:“我那个时候也好想亲你。”

这是阔别六年的一个吻,时间拉锯地太长了,唇瓣贴合在一起的时候,不知是谁的心跳,像亘古的冰川炸裂,有如春天的第一声惊雷。

周以有很多坏毛病,比如接吻的时候手总是不安分,李至诚以前总戏称她是流氓痞子。

她对此未加反驳。

拉链的细小声响在倾洒落日余晖的客厅被无限放大。

李至诚的呼吸停了一瞬,张嘴咬在她肩头。

萨拉·沃特森是周以心中最会描写亲密行为的英国作家。

她想起《房客》中的一句话,那其实是一部橘色文学,周以不知是否可以这么引用,但这一刻她脑海里只剩下这一句话。

文学女的浪漫促使周以黏糊着嗓音说:“你就像酒,我的手都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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