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姜迎摆摆手,问她,“李至诚呢?”
周以回答:“他说有个饭局,出门了。”
姜迎惊讶地张大嘴:“所以他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让你吃外卖?”
“狗东西!”姜迎狠狠捶了下方向盘,替她不平。
周以被她的直率逗笑:“你敢这么骂你老板啊?”
姜迎挠挠脸:“确实没少在后背骂过,你别打小报告啊。”
周以笑出声:“不会不会。”
“不过奇怪了。”姜迎说,“今天云岘没跟着去啊,到底什么饭局?”
周以摇头:“我也不知道。”
“估计是跟简少爷那群人吧,他们玩得比较开,不适合......”话说到一半,姜迎打住,瞄了周以一眼。
周以却已经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并且直截了当地替她补完后半句:“不适合非单身人士是吧?”
姜迎有些担心她,却见周以无所谓地笑了笑。
她实在清醒地让人心疼:“他确实是单身啊,而且我也没身份管他。”
姜迎叹了一声气,按照她的观念和思维,她没办法理解这两个人长达十年的拉扯。
互相喜欢就表达爱意,分手就一刀两断再不联系,这么顺理成章干脆利落的事,为什么他们拖泥带水,要一直保持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
不过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姜迎也不好多作评价,她只告诉周以:“李至诚一定是非常非常喜欢你的,我从云岘那里听说过他对你有多好,那和我认识的李至诚完全不一样。”
路灯昏昏,夜风吹拂,惊动麻雀掠过树梢飞远。
周以看着窗外说:“那是以前。”
姜迎把周以送到楼下,下车前,她问周以要不要去她家里坐坐。
周以摇头婉拒:“下次有机会吧,今天太晚了就不打扰了。”
两人交换了微信,无论有没有男人那层关系,周以都对这个明朗可爱的女孩很有好感,姜迎也同样。
回到公寓,周以打开已经凉了的外卖,李至诚给她点了小面和一份红糖糍粑。
不过面已经坨了,糍粑也不脆了,红糖浆融化,带着股中药的苦味,周以勉强吃了两口。
李至诚才看到未接电话,问她怎么了。
周以说:没事了。
那边便再无动静。
沓沓跳到桌上,凑在碗边嗅了嗅,嫌弃地撇开脑袋。
周以给它的后脖子呼噜呼噜毛,抱到怀里说:“你有你爹给你精心伺候,太幸福了你。”
之后的两个小时,周以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打开笔电,打算把手头的工作先处理完,也好消磨这一个人的夜晚。
李至诚直到过了十一点才回来,听到开门声,周以警觉地抬起头。
“还没睡?”他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哑,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周以摘下眼镜:“没。”
李至诚换完鞋,把纸袋放到茶几上,就回卧室拿了换洗衣物,进卫生间准备洗澡。
周以扒开袋子看了一眼,里头是个打包盒,有一份鸡蛋馄饨,还是热的。
她盯着卫生间的门看了一会儿,取出盒子和一次性餐具,夹起一个馄饨塞入口中,荠菜猪肉馅的,底下有煎好的鸡蛋,味道香咸。
李至诚冲了把澡,几分钟就从浴室出来,穿着宽松的t恤和家居裤,额头上沾着湿发,他用毛巾胡乱搓了搓。
他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茶几上,另外一杯端在手里,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盒子里还剩两只馄饨,周以吃不下了,放下筷子。
李至诚看了眼,煎鸡蛋一口没动,他皱了下眉头:“怎么还挑食?”
周以重新拿起筷子,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小口鸡蛋。
看着她吃了两口,李至诚才出声:“吃不完给我吧。”
周以赶紧递过去,拿起杯子喝水。
李至诚把剩下两只吃完,收拾了桌上的垃圾。
“你怎么给我带了夜宵啊?”周以问。
李至诚抬眸看她一眼:“猜你饿了。”
周以哦了一声。
李至诚没告诉她,家里养猫的都会在客厅里装监控,她今晚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下,包括没怎么动的晚饭,包括和沓沓的自言自语。
李至诚把垃圾打包放到门口,催她:“做完了没,洗澡睡觉了。”
“马上。”周以把最后一段文字敲完,保存文档关了电脑。
李至诚刚要走进书房,又退回到客厅问她:“我还没问你,你行李呢?”
周以回答:“没带啊,我一下课就去高铁站了。”
李至诚的脸色沉了下去:“那你准备穿什么?”
周以理所当然道:“穿你的啊。”
李至诚欲言又止,最后黑着脸从衣柜里挑出一件t恤扔给她:“抽屉里应该有新的毛巾和牙刷,自己拿。”
周以拿着他的t恤走进浴室:“知道了。”
浴室里氤氲着未散的水汽,周以盘好头发,脱下衣服走进淋浴间。
热水打湿皮肤,她想从架子上找到沐浴露,随手拿起一瓶察看标签,是牛奶味的,她皱了皱眉,又拿起另外一瓶,橘黄色包装,是橙子味。
周以颠了颠两瓶沐浴露,都还是新的,没怎么用过。
一瞬明白过来,她弯了嘴角,并克制不住地向后咧。
心情像是漂浮在香甜的泡沫上,周以的苹果肌快要笑僵了。
救命,李至诚怎么会这么可爱。
李至诚给客房换了新被套,但周以脸皮厚,假装没看见,从浴室出来,踩着拖鞋就冲进主卧,掀开被子钻进去。
李至诚腾地坐起身,斥问她:“谁让你睡这了?”
周以像是没听见,眉眼弯弯,拼命把脖子往李至诚面前凑:“你闻闻什么味道?”
李至诚当然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香甜气味,让人想忽视都难。
周以笑得肆意放纵:“橙子牛奶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