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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扶贫遇断崖(17-20)

17.潘高峰因战伤残退役

王文虎听到小郝的喊声,转身,蹲立点射,一枪击中了匪首的胸口。可由于匪首身穿防弹背心,子弹并不能伤到他。匪首举枪要朝王文虎开枪。王文虎再次扣动扳机,打在了匪首的腿上。

此时,小郝已经跳进洞来,并已做好了射击的准备。他也瞄准匪首的后胸,扣动扳机,由于匪首被王文虎的子弹击中了腿部,往侧面歪倒,小郝的子弹恰好打到了匪首颈部的动脉处。只见匪首脖子上的血液喷涌而出!

匪首陈小果倒地,抽搐起来,血流不止。

王文虎看到潘高峰右手腕上血液不停地往外流,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急救包,打开,按在潘高峰的手腕上,替他止血包扎。包扎完之后,他扭头见匪首陈小果躺在地上挣扎,血流不止,这才对小郝喊道:“你去看看那家伙!”

小郝警惕地走到匪首的身边,先用枪顶着匪首的脑袋,骂道:“狗东西,活该!你要是不老实,我就让你的血流光了为止!”

俗话说,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匪首嘴里含混地说道:“求你救救我……”

小郝这才十二分不愿意地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急救包,打开,按到匪首的脖子上去,然后将带子系紧。

王文虎背起潘高峰,小郝用绳子将潘高峰绑在王文虎的背上。小郝跑到洞口,示意机上乘员将绳梯甩过来。乘员抓起绳梯,摆动几下,绳梯便朝洞口这边荡了过来。小郝抓住绳梯,拉进洞口里来。王文虎背着潘高峰,从绳梯爬上往上爬,然后爬进直升机的机舱内。他在乘员的协助下,将潘高峰放在地板上。这时,潘高峰才苏醒过来。他两眼茫然地看着王文虎,问道:“班长,这是在哪里?”

王文虎拍了拍潘高峰,眼睛有些湿润了,说:“高峰,你挺着,马上就送你到医院去。”

小郝还在岩洞那边,他喊着问道:“班长,这家伙怎么办?”

“怎么办?还不是要送医院?”王文虎没好气道。他们两人又将匪首背到直升机上去。

直升机立即飞离绝壁,赶往武警医院。到了医院,匪首陈小果因失血过多,已经死亡。

潘高峰因右手腕肌腱被割断,造成了右手终身残废。他又因头部受到重击,造成脑震荡及颅内轻微出血,经抢救,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却造成了临时性短时失忆。为此,他对在山洞内发生的一切,几乎都无法回忆起来。

州公安局缉毒科科长武勇见匪首陈小果被击毙,感到十分恼火。他带着手下的警察小刘几次到武警医院,询问躺在病床上潘高峰:“小潘,岩洞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潘高峰对岩洞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想不起来,就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挠了挠头,回答道:“对不起,武科长,我的记忆只到那天晚上紧急集合为止,后面的事什么都记不得了。”

二级警司小刘比较年轻,脾气急躁。他听了潘高峰的话,以为潘高峰故意耍弄他们,忍不住一把抓住潘高峰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拎起来,对着潘高峰的脸喊道:“你个臭当兵的,我们三番五次来问你,你就是这句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恰好这时,王文虎和小郝来病房探视潘高峰。王文虎见小刘用如此蛮横的态度对待他的战友,就冲过去,一把推开小刘,对他怒目而视道:“你嘴巴放干净点!想破案你们自己破去,来找我们臭当兵的干什么!”

小刘见王文虎像个拼命三郎,就缩到武勇的背后去,不敢说话了。武勇对王文虎的态度也不满意,但是他不好发作,便语气生硬地解释道:“我们也不是故意来找茬。匪首陈小果被你们打死了,我们有些事不是很清楚,所以来问问他。”

听了这话,王文虎更生气了。他走到武勇的面前,瞪圆眼睛,吼道:“那混蛋是我打死的!怎么了?要不是你说了‘要抓活的’、‘不许打’的屁话,潘高峰他也不会残废!”

潘高峰听了王文虎的话,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眼睛问道:“班长,你说什么?”

王文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走到床边,扶潘高峰在床上躺下,说道:“医生让我们先不要告诉你,怕影响你康复。可咱们都是大老爷们,早说晚说又能怎么样?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哭!医生说了,你的右手怕是要终身残废了!”

潘高峰听了这话,头脑轰的一下有些懵了。他抬起右胳膊,想握一握拳头看看,可他除了感到手腕上一阵剧痛之外,手掌还是舒张着,无法握成拳头。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他见潘高峰盯着他的右手,又见他的指头略微动了动,就知道他在试握拳头,就说:“你别去试!这样对你的肌腱康复没有好处。”

“这还能康复吗?”潘高峰抬头望着医生问道。

医生点了点头,道:“能吧。”

从医生说话的口气,潘高峰就知道医生只不过是安慰他罢了。他现在明白了,从此以后,他的右手再也不能握枪,再也不能扣动扳机了。他感到眼泪在往外涌。但他咬紧牙根,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武勇问医生道:“他得了失忆症?”

医生扫了潘高峰一眼,说:“我们为他做颅脑检查的结果是,他的头部因受重物的打击,造成中度脑震荡,颅内微量出血,会有暂时性失忆。所谓暂时性失忆,就是对事发当时的事情,无法记起。”

武勇问道:“多长时间能恢复记忆?”

“不好说,短的几个月,长的几年。”医生说完,开始给潘高峰检查身体。

武勇和小刘无言地离开了病房。

两个月后,潘高峰出院了。他的右手失去了正常的功能,经鉴定,被定为七级伤残。中队为他向上级请功,被总队批准为“个人一等功”。

九月份,潘高峰摘去了帽徽、领章和肩章,带着军功章和“因战致七级伤残”证书的复印件,和退伍兵一起,退出现役,离开了他战斗过近三年的武警部队。

潘高峰离开部队的那天,还在服士官一期的三班长王文虎,叫了一辆小车,独自一人将潘高峰送到火车站去。

一路上,潘高峰沉默不语。自从负伤后,潘高峰的性情大变,原本爱说笑的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王文虎也不说话。他们俩人原本关系不错,又一起在服士官役,现在潘高峰因残废退役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潘高峰不说话,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18.岩洞上到底发生什么

在去车站的路上,潘高峰一路上都不说话,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在努力回忆,那天他单独绝壁攀岩,追踪匪首陈小果到了岩洞上,在岩洞里面倒底发生了什么。他想,如果他能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把事情回忆起来,就可以将真像告诉班长,给自己和部队一个交代。他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变成了残废,不明不白地被部队授予军功。

突然,车一颠,他似乎有了一丝记忆!那天,在岩洞上,匪首陈小果好像跟他说话了,说了什么呢?

匪首说:“两千万!”

匪首说了这样的话吗?这不是户外攀岩集训队的闵队长说的吗?潘高峰马上又疑惑起来。他用左手挠了挠头,努力去回忆,但当时是什么样的场景,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不过,他几乎可以肯定,匪首很可能真的跟他说过“两千万”的话。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这是因为,自从闵捷到他们村考察断崖,第二天分别时,闵捷跟他说过“你这里要修一条10公里的低等级公路,少不了两千万,多了两亿都不够”的话之后,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连做梦都在想如何弄到这“两千万”。因此,这个“两千万”已经成了他的潜意识。当匪首提到“两千万”时,一定对他的大脑产生了强烈的刺激。也正因为这个强烈的刺激,他在失忆两个多月后,首先回忆起了这个细节来。

车又颠了一下。潘高峰又找到一点记意——

匪首说:“你放我走。”

什么?难道他曾制服并擒获了匪首?匪首哀求他潘高峰放他走?他会放匪首走吗?不会,绝对不会!潘高峰马上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回答自己。放走一个警方和部队在追捕的毒贩子,那他还是一名受过部队严格训练和教育的武警战士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这样,假设他从未制服过匪首,那么他们两个就可能一直在搏斗,那么匪首就没有时间跟他说“两千万”的话,也没必要跟他说“两千万”的话。这么说,他估计,他很可能已经将匪首制服了。

想到这,他的思路豁然开朗。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他曾经制服和擒获了匪首,匪首要用“两千万”来贿赂他,因此对他说了“你放我走”的话。他不可能放走匪首,但是,他肯定想到家乡修路需要“两千万”,思想上可能有过糊涂的那么一瞬。而匪首很可能就是利用他糊涂的这一瞬,砍断了他右手腕上的肌腱,并用石头将他打昏。要不是直升机、班长王文虎和小郝及时赶到增援,他很可能已经被匪首打死了。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想到这,潘高峰深深为自己感到可耻。他真希望当时匪首就将他打死。可是他没有死,部队还给他记了一等功,还给他办了“因战致七级伤残”的证明,让人民养他一辈子。

想到这,潘高峰用左手,将他随身背的军用挎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装着军功章的红缎盒子,看了看,然后递给坐在他身边王文虎,眨了眨眼睛,说:“班长,请你替我把这个还给部队。”

王文虎一听这话就火了。他拿过军功章的盒子,郑重其事地放回潘高峰的挎包里,严肃地说道:“我们当兵的,谁不想立功受奖?可想就能得到了吗?”他说着,拿起潘高峰的右手腕,接着道:“高峰,你用你的手,甚至险些搭上了你的命,才得到了这枚军功章。你要好好珍惜这荣誉!”

听了这话,潘高峰无言以对。

不久,他们到了火车站。现在火车站都是凭票进站。但因潘高峰右手不能用力,王文虎想帮潘高峰拿行李进站,并送他上火车。他拿出自己的士官证,跟车站的工作人员解释。工作人员不仅允许王文虎陪同潘高峰进站去,而且还让人将他们俩带到贵宾候车室里去休息。

他们跟着车站工作人员,来到了贵宾候车室。车站工作人员让他们在座位上坐下休息,然后就出去了。这时,潘高峰看见一个人从门外进来,右侧太阳穴上有一块很显眼的伤疤。突然,那天战友的话闪进了潘高峰的头脑——“潘高峰,这家伙是你抓的?了不起!”

潘高峰的记忆又恢复了一些。那天晚上紧急集合后,他隐约记得,他们追出了军营,到了大马路上,接着遇到了一个老太太,然后追上了坡,包围了一栋小房子。后来,他追踪了一个匪徒,再后来和战友一起将匪徒抓住了。他愣愣地盯着那个太阳穴有伤疤的人,心想,难道这是那个被他们抓住的悍匪李邻臣?他用左手碰了一下王文虎,喊道:“班长,你看那家伙!”

刚才,王文虎在帮潘高峰整理行李。他听了潘高峰的话,抬头望去,那人仿佛知道潘高峰在注意他,便又转身出去了。王文虎皱着眉头问道:“哪个家伙?”

潘高峰再看那人,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喃喃说道:“刚才那个人,太阳穴上有一块很大的伤疤,好像就是那天我们抓到的那个家伙。”

王文虎并没有留意过悍匪李邻臣的相貌,也不想跟潘高峰谈论那天追剿匪徒的事,以免他触景生情,又因右手伤残而感到伤心,就说道:“高峰,一会儿就要上车,别再想这些事了。”

潘高峰不再说话。他想起,匪首从房顶上跳下来,他和战友们去追击,后面发生了什么,他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战友们多次告诉他,他一人追踪匪首爬上了绝壁,然后进了岩洞。至于他进入岩洞后发生了什么,战友们都不知道,而在他的记忆里,除了刚才在路上想起的、匪首说的两句简短的话之外,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不一会儿,潘高峰乘坐的车次检票上车。王文虎拎起潘高峰的两个旅行袋,两人一起排队,检票,然后上车去。王文虎将潘高峰的行李放到行李架上,交代旁边的乘客,到站后帮潘高峰拿一下行李,然后跟潘高峰握手,准备下车。

潘高峰觉得,他应该将他刚才在路上记起的、匪首说的两句简短的话,以及他的推理,都告诉王文虎,这样他会感觉好受一些。他握住王文虎的手不放,说道:“班长,我……”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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