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我再煮一锅米饭。”他妈说。
他爸在房间里收拾床铺,也说:“你们吃吧!”
“吃!”潘高峰招呼闵捷道。说完,便大口吃起来。
闵捷吃了一口米饭,味道不错,再夹了一筷子素炒豆角,放进嘴里,油水不多,但味道也很好。纯有机的,他想。他又吃了一口酸腌菜,有些酸,但味道很特别。他又去夹了一筷子炒辣椒。筷子刚到嘴前,他就闻到了辣味,但他觉得自己能吃一点辣椒,也就不再犹豫,将辣椒放进嘴里去。他这才觉得,这辣椒实在太辣了,但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只好咽下肚子里去。刚咽下去,他就觉得嗓子火辣辣地难受,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潘高峰急忙站起来,用水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冷水,扶着闵捷往门外走。他将水瓢递给闵捷,说:“你把水喝到嘴里,漱一漱就吐掉。不停地喝,不停地吐。”
闵捷按照潘高峰说的,不一会儿,就用完了一瓢水,接着,潘高峰又进去打了一瓢水来给闵捷。闵捷又用这水漱口。
这时,远远地有一个黑影朝这边走来,边走还边喊道:“高峰哥,我听枝伢子说,你回来了?”潘高峰一听,知道这是村支书的女儿张小娟。潘高峰还没来得及答话,张小娟便又笑了起来:“嘻嘻,高峰哥,当兵两年,连家里的小辣椒都吃不得了。”原来,她听到了闵捷的咳嗽声和喝水、吐水的声音,以为是潘高峰被辣椒辣着了。
“娟妹子,你别胡说!”潘高峰说着,扶闵捷回屋去。
闵捷在桌子边站着,仍然要靠哈气来减缓自己舌头上的辣味。潘高峰将水瓢放好,坐回凳子上去,对闵捷说道:“闵先生,现在饭菜都凉了,你慢慢吃点,感觉就不那么辣了。”
“好。”闵捷擦了擦满头的汗,坐下来,笑道:“哈,你们这里的辣椒是我吃过最辣的!”
这时,张小娟也走进屋子里来了。她见原来被辣坏的是体格健壮的闵捷时,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嘻嘻,那么大个人,不敌那么点大的小辣椒!”说着,从潘高峰手上夺过筷子,又端起桌面上的辣椒盘,将盘子里一半的辣椒都扒进嘴里去,嚼了嚼,都吞到肚子里去了。
闵捷张着嘴、瞪大眼睛去看张小娟。他见张小娟一点事都没有,不由得点头赞叹道:“好一个辣椒妹子!”
潘高峰瞪了张小娟一眼,说道:“娟妹子,在客人面前,你别那么粗鲁。你光吃菜算什么?没吃饭的话,就坐下来一起吃!”
张小娟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菜,对在烧饭的高凤枝说道:“表婶,高峰哥两年才回来一次,又带了客人,怎么就给他们吃这些?”
高凤枝说道:“都说娟妹子的嘴比刀子还利,今天连表婶也不放过了。他们才到家。明天就把留着过年的鸡杀了,你和你爸也来吃,啊?”
“不来吃了。刚才听枝伢子说,高峰哥回来了。两年不见了,我怪想他的,就过来看看。”
潘高峰听了张小娟的话,不由得心跳加速,脸红了起来。由于闵捷在,他不好跟张小娟单独出去说话,就只好看了一眼张小娟,说:“你明天来。”
“那好吧,我来帮忙做饭。”张小娟扭头走了。
闵捷扭头看见张小娟光着一双脚,没有穿鞋,便想起一首“乡里妹子进城来,打双赤脚没穿鞋”民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闵捷觉得舌头已经不那么辣了,肚子也饿了,就连吃了两碗米饭。也许是饿极的缘故,这是他吃过的最香的饭之一。
晚上,闵捷和潘高峰睡在同一个不大的房间里,每人一张木头床。闵捷上床前,拿出手机来看看有没有短信微信之类,结果发现没有信号。他睡在床上想,这里交通困难,通信不便,就算岩壁条件再好,也不可能作为集训基地。可面对热情的潘高峰和潘家人,他真不知道如开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