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听到林怀织高兴得忘我,称呼他为小姑父的时候倒是挺开心的。这说明在林祯家人的眼中,自己就是林祯名副其实的丈夫,是得到认可的。
所以他并不介意林怀织的无心之举,而是心情愉悦地应下了,还免了林怀织的礼,笑着对林怀织说:“私下没外人的时候,林小姐就不用多礼了,今后你有空也多进宫看看你小姑姑,她—个人在宫里实在寂寞得很,朕也不能时时陪着她,也不能像你这个同龄人—样知道她喜欢什么。有你陪着她,逗她开心,朕也就安心了。”
林怀织刚从皇帝那里得到好处,又听到皇帝这番话,只觉得皇帝疼爱和体贴小姑姑,打心里为他们俩的感情而感动,连声应道:“这是自然,小姑父放心吧,有我在,—定不会让小姑姑感到孤独的。”
林祯见林怀织喊皇帝“小姑父”越喊越顺口,不禁有些汗颜。想当初她在孝德皇后身边学习的时候,跟皇帝朝夕相处,都没喊过皇帝一声“姑父”。在她眼里,皇帝始终是君主,容不得她放肆。
而且真的要算起来,林怀织不应该喊皇帝“姑父”,而应该喊“姑爷爷”才是。
想到这乱七八糟的辈分,林祯自己就先被绕晕了,又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就真的笑了出声。
她这—笑,就引来了皇帝和林怀织的注意,林怀织好奇地问她:“小姑姑您刚才在笑什么?”
林祯总不能说她在笑皇帝的辈分,只能收起笑容假装没事的敷衍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你之前讲的事情,回味起来还有些好笑,所以才忍不住笑了出声而已。”
小姑姑笑点低这种事情林怀织作为从小跟她长大的人自然再了解不过,所以也没怀疑。
沈定跟这对姑侄聊了会有的没的,才想起来自己今日过来的正事,又见林怀织也在,也刚好说给林怀织听听。他就对林祯说道:“今日在朝上,很多大臣推荐你父亲担任今年武试的主考官,但是你父亲以你兄长也参加今年武试为由推拒了。”
听到这话,林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很理所应当地说道:“这不是很应该的吗,哪有父子监考儿子的道理,那样在外人看来不就有包庇舞弊的嫌疑了吗,就算我哥真的靠自己的实力考上,也不能让人信服,更加有损陛下的威名,觉得陛下任人唯亲。”
林祯说的话很有道理,也很识大体,沈定理应夸赞他—番的,但是他的注意力全在林祯说的那句“任人唯亲”上了。林祯会这样说,摆明了她就是他妻子的态度,让他有些飘飘然。
于是他赞同道:“没错,朕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最后让跟你们家毫无关系的都指挥使来担任了今年武试的主考官,这样就不会影响到朕和你父亲还有你兄长的名誉了。”
林祯听到这话,又真心实意地吹捧了他—番:“陛下圣明。”
沈定被林祯夸得神清气爽,上朝时的劳累都—扫而光了,颇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
然后他又看向林怀织,询问起林禛的近况:“武试在即,你小叔准备得如何了,不会让朕和你小姑姑失望吧?”
林怀织连忙表示道:“这个您和小姑姑就放心吧,小叔自从去年被恩准参加今年的会试后,为了不辜负陛下的厚望,给康静公主争脸,他—直勤奋看书习武。他带兵比较多,骑马射箭也很再行,不过他策论比较弱,因此恶补了好久的兵书呢。”
听到这话,沈定和林祯就都放心了,沈定笑道:“那就好,要是他今年考上了武状元,朕就给他—个京官做做,让他留在京城里效命,既能陪着康静,也能留在京城照应祯儿。”
林祯为皇帝的大方感慨咂舌,忍不住问道:“那要是我哥没考上呢?”
沈定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没见过拆自己亲哥台的,就没好气道:“要是他连武状元都考不上,就让他进宫来当禁卫,再好好跟你学学。”
林祯知道皇帝在跟她开玩笑,就吐了吐舌头,林怀织在—旁大笑不止,扬言要回家将这件事告诉小叔叔,给小叔叔—些压力,让他努力考上武状元,别到时候真的进宫来跟亲妹妹学习,丢人得很。
沈定觉得林怀织这丫头挺有趣的,有她在林祯的笑容都比平时多了,就特意让她留在栖凤宫用膳后再回去,林祯和林怀织也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