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从床上下来,步步紧逼。天然的身高优势使他看起来压迫感十足,但姜予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
姜予被横亘在衣柜和他之前,但依旧昂着下巴,眼神凌厉而挑衅:“怎么,病好了就开始生气唬人,你又不是我的上司。”她根本就不怕他。
见他接下来也没什么动作,她轻蔑地想推开他,却反被扣住手腕,压在身后。
他又近了半步,两人下半身相贴,呼吸可闻:“是《月光》吧,你和男主角拍摄的时候就有这个动作吧。”
姜予没挣脱开,心中暗骂,嘴上却不饶人:“吃醋了?改天可以一起去电影院里看电影啊,正好确认一下。”
“好主意。”
姜予这才发现,沈衍此时笑的时候居然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邪气,躲在温润的外表下,若不是他此刻的眼眸过于深邃,她几乎发现不了。
沈衍堂而皇之,理所当然地说出诉求:“我现在要亲你了,你可以拒绝。”
他说:“但我不会停。”
姜予挣扎:“我警告你,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亲?在讲什么笑话,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没亲过谁呢,他怎么会这么不要脸地讲出这种话。
上半身被压制,姜予打算利用下半身逃出他的牢笼,然而她的脚动都动不了,算是真切地体会到了男女生之间力量的差距。
他离得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到他脖子处的脉搏声,牵连着她也开始慌乱起来。
“沈衍!”
她愤怒地喊出声,却在下一秒感觉有一股电流从上至下蔓延至全身,耳垂处传来的极其微小的刺痛感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咬了她的耳垂!
温热的,酥麻的,她甚至敏感地感受到了他干燥的嘴唇在轻轻摩挲。
姜予震惊地看着沈衍,胸·脯上下起伏着,一阵被戏耍之后的怒意涌上心头
身体依旧被掣肘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冷。
就在沈衍带着不知明的情绪离开姜予时,肩膀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姜予用尽全身力气咬了上去,没有半分手下留情。
沈衍原以为会愤怒地无视他,他们或许会迎来史上最久的冷战。
原来不是。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于是肩膀处传来了更剧烈的疼痛,破皮,出血,甚至他的睡衣上都渗出了零星的铁锈色气味。
让苍白的他一下子染了颜色。
姜予松开他,眼角泛着红──是被冒犯的怒意以及羞恼和委屈。
沈衍从未像今天这般无视她的想法。
果然,如果他们不再是朋友,就会有一些从来不属于她的情感疯狂地滋生,就像病毒一样,总有一天,她会变得不像自己。
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在一阵电话铃中戛然而止,来电显示:沈知荣。
床头柜就在身侧,本是不会接的,但现下这情况,接了倒更好。沈衍按下接听键,公放。
“阿衍,身体情况怎么了?叫医生来看吗,唉,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话语里里讨好的意思太明显,也太生硬。
姜予眉头紧锁,这是对于讨厌的人声音的本能排斥,这种排斥居然轻易地就压过了方才的怒火。
沈衍“嗯”了一声,权作回应。
沈知荣再接再厉:“工作这么辛苦,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所以我才说要把你弟弟安排进来,以后好和你互相照应。我知道你妈妈那边不愿意,但一个小小的部门主管,能对你有什么威胁呢?”
沈衍察觉姜予的眼神越来越冷,心神更放松了。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使他看起来隐忍又落寞,他说:“你说得对,是没什么威胁。 ”
沈知荣兴奋得显而易见,语调都高昂了起来:“还是我们阿衍最懂事,那就这么说定了。本来嘛,二房还在那边虎视眈眈,兄弟一心才能越走越远。 ”本来想挂电话了,但想起今天打的亲情牌,他咳了两声,“ 那你平时注意保护身体,工作不要太累了。有事找爸,爸来帮你安排。”
挂了电话,沈知荣聒噪的声音却仍在屋内徘徊,嚷得人心烦意乱。
姜予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答应让沈知恒进公司?”她的眼神灼灼,其中热意快将他烫伤。
果然沈知荣不负所托,转移了姜予的视线,沈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像一个被胁迫的小媳妇,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姜予掐他的腰:“ 你明明不是这样心慈手软的人,”她深吸一口气,“ 告诉他,你不会让沈知恒进公司。”
诚如沈知荣所言,沈知恒进公司几乎不会对沈衍造成什么威胁。但就是让人膈应的慌。而且,沈知恒的人品也没个保证,为什么要一根钉子扎进沈氏内部,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沈衍按住她作乱的双手,无辜地问了句:
“ 那你还生我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