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在扭——停不下来!”
“草了狗了,这是傀儡术!”
张初柔小试牛刀,顿时信心大增。
就算只是旁门左道,可用来对付阿猫阿狗足够了!
前方隐现亮光,出口快到了。
张初柔纵身一跃,凌空飞出,却见眼前骤然一白,当头罩来一张剑网。
原来张巡与另外三人抄了近路埋伏在此,只等她现身,“剑出青冥,结尽无行!斩!”
剑网的速度又快又猛,凛风划破张初柔的衣衫,瞬间留下了十几道伤口。她不及反应,只逃出了上半身,下半身迟滞在了剑网之下。
想到自己拦腰断裂,血肉纷飞的可怖画面,她吓得尖叫,伸手去拦,“不要!”
电光火石之际,有道剑气从她掌心激射而出,撞在身前的剑网上——咔,直接将其撞碎了!
张初柔摔在地上,懵了。
张巡几人瞪眼的瞪眼,张嘴的张嘴,同样难以置信。
她哪来的剑气?!
也不知是谁率先叫了起来:“是圣璃剑骨,她肯定用了剑骨里的剑气!”
张初柔回过神,手脚并用地爬起,再次转身飞逃。
飒飒破风声逼近,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是谁,夫人吗?”
这声音——
张初柔仰头望去,有个带伤的青年持剑落地,周身剑气飞转,立时逼退了追来的张巡。
剑卫鹤闲,阮沐风的亲信之一,偶尔会来玉鸾苑巡视情况,或者帮忙送些东西。
张初柔和他不熟,如今却像是见到了自家兄弟般亲切,她一把拽下面巾窜过去,手指张巡几人,满脸委屈道:“鹤闲你来得正好!他们想侮辱我,还说沐风是个乌龟绿王八!”
张巡气得不行,“放你的狗屁,我们没说?!”
张初柔立刻反击:“放肆!我是宫主夫人,你骂我就是骂宫主!”
无论真假,忠诚的剑卫都不会放过潜进剑宫的外人,她做的只是添一把火。
果不其然,鹤闲闪身而出,手起剑落,根本看不清招式,半空掠过连绵碎片似的光影,晃花人眼。
“逃啊!!”
尖利的惨叫传来,只是片刻的时间,一具具尸体倒栽落地,彻底没了生息。
张巡拉了其他人垫背,自己逃之夭夭,一晃眼就没了踪影,八成又逃进了哪里的暗道。
张初柔万分遗憾,却也无法阻止。
就在她环顾四周,准备悄悄溜走时,杀完人的鹤闲又飞了回来,“夫人要去哪里?”
张初柔低头咬了咬唇,痛苦地捂住衣衫破损处的伤口,泪水打湿了苍白的脸庞,“鹤闲,我好怕……为什么那么多人杀进了剑宫,现在怎么办啊?我剑体残缺,什么都不会,留在这里只是累赘,要不……你先送我离开吧?”
鹤闲的脸上溅着鲜血,使得原本温和的眉眼多了几分肃杀之意,他说:“夫人莫急,您随属下一同去找宫主,只要宫主出手,那些敌人不足为虑。”
找、找宫主?
张初柔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或者是阮沐风派来抓她的,否则怎么会这么精准地逼她往火坑里跳呢?
她哭得比笑还难看,“这……你自己去就好了,我没什么用,还是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等到事情结束……”
态度如此谦卑,鹤闲却不为所动,微微俯身行礼,伸手攥住她的衣领提起来,“时不我待,冒犯了,夫人。”
“放手,别碰我——诶!”
张初柔像是一只被扼住了后颈皮的猫,无论怎么挣扎都阻止不了这位剑卫。
打斗喊杀的激响近在耳畔,好几拨仙修魔修发现了他们,燃烧的草木擦过靴底,剑气产生的凛风环绕呼啸,弥漫的腥臭味呛入口鼻。
鹤闲战意熊熊,提着她来回冲杀,向着最高处的剑阁一路进军,铁了心要去找他的宫主。
身上的剑伤还在流血,不致命,可是痛得要命。张初柔迎风哭泣,从如来玉帝求到耶稣宙斯,生怕鹤闲一个不当心,她这个挂件就死翘翘了。
流下的泪是脑子里进过的水,现在想想,连个剑卫都那么厉害,她一个剑体残缺的废物,到底哪来的勇气去跟阮沐风掰头的?
正懊恼着,头顶传来声音:“夫人,我们到了。”
张初柔颤颤抬头,前方剑阁高耸入云,一如她离开时的模样,就连那扇溜进去的暗窗,依旧半掩在那里。
双脚明明触了地,却像踩棉花般没有实感,衣领松开的时候她没能站稳,一屁股摔坐下去,全身骨头都摔麻了。
鹤闲没空管她,自顾自上前,向着那扇镶嵌着九九八十一颗精铁钉的石门跪地行礼。
“宫主,属下鹤闲求见!”
等了好久,连张初柔都缓过劲儿来了,里面也没人应声。而此时的敌修已经杀到第三道宫门,鹤闲有些急了,“宫主,您还在吗?”
八成还昏着吧?
张初柔悄悄松了口气,想起自己的剑伤,赶紧摸出乾坤袋里的疗伤药咽进嘴里。
系统的电击惩罚可猛了,多年前她不幸体验过一次,自那以后再也不敢乱来。就算阮沐风境界高深,可他素来病弱,怕是讨不到好。
“宫主,属下冒犯了!”
鹤闲站起身来,抬手拍向石门,就在此时,敲击声乍然响起。
笃笃、笃……断续零乱,似是有谁在门后费力地叩打,寻找开启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