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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出损招:如此周全之法

王子腾的亲女嫁的那叫一个妙!嫡长女嫁守皇陵的宗室子,皇子皇孙全死光他大女婿才有可能去争大位。庶次女嫁钦天监从六品监副,二女婿最高爬到正六品监正,该部门司职天文历法,寻常文人干不了,不会调职也不会卷入权利旋涡。

马拉个巴子,就管他自家事,亲戚包括王家宗族管你死去!老狐狸真不像古人,正经看得开,这把年纪了,那么多人眼巴巴盯着,他愣是没过继嗣子。林如海比他更强,女儿都不管,往外家一扔管你死去!

不管怎么说,假石头达成了目标,薛家不来京都了,呆霸王自是无法祸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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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即贾雨村伴黛玉入京不过月余,金陵应天府“缺出”,贾进士轻松获此缺,拜辞贾政上任去也。送行酒宴假石头未出席,贾二老爷在二内兄的书房受教了,不乐意自家儿子再跟这个表里不一的“同宗”凑一块。

贾雨村志得意满又小有遗憾——虽然贾政言词隐晦,个中关系不敢不说清楚,令他不得不放弃借此攀上甄家的念头。也好,不许踩死薛家,英莲自是不能英烈,倒能成全自己知恩必报的君子名声。来日方长,好名声自有好官路。

薛家舟行赴京都,贾雨村陆行南下,一路快马加鞭,然后在贾政提供的第五个有薛家铺面的某城码头阻着人。看情形,这家子是游山玩水上京都呢。

贾雨村持帖拜访,出舟相迎的却只有一个老管家,打恭作揖,口称“表老爷”,说他家小爷“偶感风寒”,大奶奶在舟中恭候。

薛王氏寡妇一枚,便是表亲也不当见,贾雨村不由后悔没带上家眷。但他妻室已故,娇杏不过一妾侍,带着也起不了作用。

为了避嫌,他只得携仆入正舱。往里一走,满目彩绣辉煌,一群穿红着绿的丫头分侍两侧,舱正中一架紫檀雕螭屏,薛王氏当是坐在屏后。他不由腹诽:真个粗鄙不知礼的商户,孀居竟披金布红,你便是早出了孝期,儿子还没娶媳妇,必得素装。

当下他肃容一揖:“愚侄见过表姨。蒙皇上隆恩,愚侄得授金陵应天府……”

一语未了薛王氏已是连声恭贺,垂问她二哥二嫂她二妹她二妹夫等等安好。贾雨村还没遇过这种不等人将话说完便喳喳的妇人,奈何这是王大人的亲妹,只得耐着性子回答。

薛王氏好歹是大家宗妇,并非如此不识礼数,是贾雨村随拜帖附上了王夫人的信,那封信言语不详,只嘱他们掉头回金陵,故此以为王贾两家出了什么麻烦,但眼前贾家表侄又得官,疑惑之下难免急切了些。

听话听音,贾雨村发现薛王氏置自家于不顾只关心亲戚,可见王贾两家都没把京中情形告诉她。这绝非时间来不及,他候缺候了月余。可见正如宝玉所言,两家烦透薛家,那就用不着太客气。

于是他将自己录的民谣递给随仆,仆再递薛家丫环,丫环呈薛王氏。

薛王氏乃王氏女不大识字,所幸宝钗在侧。宝钗一看,小脸煞白几欲晕倒。薛王氏慌忙扶女唤丫环,紫檀雕螭屏后乱成一团。

宝钗是坚强的女孩,不过俄顷便挺直身,说自己没事,且越过母亲与一表三千里的表哥说话:家都要顷了,还管什么礼不礼?

贾雨村自是又鄙视一番,淡淡道出王贾两家旨意,但没提英莲与甄总裁的关系,怕薛家不知死活提出索性娶了甄家女、一俊遮百丑。甄大人岂肯被攀扯?肯定发飚。

事已至止,薛王氏一口应承交出英莲。但她乃心慈之人,不忍交出家仆,问能不能以银赎罪。贾雨村含笑拒绝,劝他们主动绑了“凶犯”送交官府,又关心薛家孤儿寡母路上不安全,许他们随在他还没去订的官船后面南归。

换句话,这位尚未到任的应天府要亲押薛家归籍。薛王氏气得肝疼,奈何她的依仗惟娘家哥哥和荣府妹妹,只能认栽。

贾雨村又提出想收恩公之女为义女,请表姨问问英莲愿不愿——薛蟠无礼到连他这位贾家表哥都不见,致令寡母和弱妹抛头露面,可知何等狂悖不孝。若那小子闻讯狂性发作,英莲英烈了,平添麻烦。不如马上带人走,而这得要有个名份,不然孤男寡女难听。

薛王氏无有不应,命丫环去唤“香菱”来。

薛蟠身体是有些不适,这不连日斗鸡吃酒累着了,正命香菱捶腿服侍。

丫环一说,蟠大爷怒了:“哪来的外八路表哥!哪来的狗官!给爷打出去!我母舅……”

薛家船再怎么大,正舱在中心,薛蟠不可能呆船尾,咆哮声听得清清楚楚。

薛王氏羞恨交织,顾不得避忌,出屏风过甲板,一叠声骂道:“不争气的孽障!你以为你是龙子凤孙?且看你二舅拆了你的骨头!那丫头子可不是咱们这种平头百姓,人家大有来历呢,岂是你个福薄孤子能消受的……”

贾雨村耳听薛王氏夹枪带棍,禁不住微微冷笑。

缩屏后的宝钗看得分明,心中气苦,暗恨贾家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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