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宁郡主点头,让燕云扶着自己过去坐着。刚坐下就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声音,和宁郡主仿佛没听到一样,燕云也是充耳不闻。没的一会儿,奉月就带着侍女们往和宁郡主这边走过来。
三五小食放在桌上,燕云会意上前为和宁郡主取了筷子,奉月则是在一旁等着吩咐。
和宁郡主约莫是吃了个六七分饱,停了手,才问了一句:“何事吵闹?”
“回郡主,是六郎君猎了只怀孕的母兔,想着给您瞧瞧。”奉月将事情一一道来。郡主想来喜欢毛茸茸的小东西,六郎君必定是想着这母兔要生小兔了,便急忙差人送来撷芳院了。
和宁郡主眉梢一挑,原本淡漠冷艳的面容上多了一丝笑意,显然也是受了这份好意:“既然如此叫人做个小屋,好生照料。”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奉月走出亭子,对亭外守着的侍女吩咐了几句,那侍女行了一礼,便快步出去了。
奉月转回来之时见和宁郡主已然是擦了手,便抬手示意其余侍女来端走剩余的小食。
“六哥可是准备回了?”和宁郡主的六哥单名一个旸字,是京城颇有美名的世家子,众人皆知这六郎君对妹妹那叫一个疼爱,惹得京中贵女都羡慕不已。
奉月微微垂眸,轻声回话:“郎君怕郡主等急,方才说约是一盏茶的时间可到府上了。”
“去衡水院等兄长。”和宁郡主三日不得见六哥了,她昨日从宫里回来时还早,得知六哥被太子哥哥叫去狩猎,偏生她身子不好还不能去。只得是草草打发了太子的人,在主阁的书斋里看了大半日的书。
“是。”奉月上前扶了扶和宁郡主,燕云转身就去了上房,取件厚实的披风,那是郡主素来畏寒,已经是深秋,虽有日光,若风一吹来,也是冷的。
和宁郡主回头看了燕云远去的背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淡漠。奉月低着头,没能注意到和宁郡主的眼神。
府上规模虽大,可府中布置却并不简单。一脉低调奢华,就连路边的假山石都比一般府上的要精致些。
燕云赶着在和宁郡主出撷芳院之前到了,将披风给和宁郡主系上,两个大侍女一左一右的跟着她。和宁郡主抬眼看了看天色,约莫是快要到申时了,日渐偏西,待兄长回来也可以用上夕食了。
“差人去准备好兄长喜欢的夕食,顺便去通知一下门房,我明日要出府。”和宁郡主快走到衡水院,微微侧目去看了燕云一眼。燕云得话,便先去传达郡主的意思了。
奉月静默,衡水院门口的小厮见到和宁郡主,立刻行礼:“见过郡主。”
和宁郡主颌首,脚步不落的走去了衡水院的书房。
奉月对后头摆了摆手,几个侍女都守在了衡水院的书房外头,只有奉月跟着和宁郡主进去了。和宁郡主进去之后倒是没坐着,叫奉月去取了一本山水游记过来看着。奉月就在旁边不远的桌子给她煮茶,燃了火煮了一会儿,一股茶香淡淡的飘了出来。
和宁郡主也是看书看得入迷了,以至于郁旸兴致勃勃的来找妹妹的时候,还把和宁郡主吓了一跳。
“六哥!”和宁郡主微微愠怒,脸色因为恼怒兄长吓唬她,还泛起一些红。
郁旸连连给妹妹赔不是,笑脸哄人:“阿棠别生气,是六哥错了,不该吓阿棠。”
和宁郡主,闺名郁棠。
“哼。”郁棠才不理他,捧着书一转身就要从内室出来,没曾想那外书房还有个人在,居然还是个姑娘。
郁棠脚步一顿,微微侧目看向郁旸,又看了看那姑娘,意思就是让郁旸解释解释。
郁旸叹了口气,这个照面打得可真不算是开心。
“这是父亲旧故遗属,临终所托,从盈水过来京城投奔亲人,在王府暂住一阵儿。” 郁旸心里对这件事实则不满,可既然人家姑娘已然千里迢迢从盈水来投奔,他父亲也答应了旧属请托,且父亲有书信在前,怎么也不能拒绝这件事。
郁棠闻言皱眉,她目光看向那姑娘,那姑娘见郁棠的眼神时甚至缩瑟了一下,仿佛她是何等可怕的洪水猛兽一般。郁棠心中愈发不喜,面上不动声色,连一丝眼神的变化都没有过。
“请问姑娘姓名?”郁棠向燕云使了个眼神,燕云便微笑着上前柔声问了句。
那姑娘一看便是柔柔弱弱的,说话也是娇声小语:“民女袁雪翎。”
“辛苦姑娘远道而来,委屈您在客院休息一会儿,即刻为您安排房间。”燕云很是温和,上前安了袁雪翎的心。她知道她家郡主防备心重,自然是不会对着袁姑娘有多热情了。
“那劳烦了。”袁雪翎仿佛很是惊惶,得燕云如此温和对待,有些受宠若惊。
燕云带着袁雪翎去了客院,可留在郁旸书房里的郁棠却没那么好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