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梁在死前,嬴驷已经基本熟络政务,只待孝期满,就可正式登位。
商鞅对嬴驷现在的能力也十分满意,同时也明白他真的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在沉鱼阁痛饮一番告别了白舜后,商鞅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咸阳城,至于为什么复杂……
商鞅一离开咸阳,白舜又因为之前陪同嬴渠梁消失三年未出现在朝堂之上,秦国的三根顶梁柱一下消失,老世族们顿时开始不安分了。
先是接触嬴驷,尝试说服嬴驷复辟旧制,同时诉说商鞅的潜在威胁。
只可惜嬴驷深知新法是强国之基,商鞅临走前连嬴渠梁留给他的护法军队都全数交到了他的手中,威胁也是子虚乌有。
另一边,老世族则是私自派出杜挚担任“秦国特使”,面见了魏王,让他如果见到商鞅在魏国出现,将他驱逐回秦。
魏王自然是恨商鞅,商鞅由魏入秦,强秦弱魏,助秦夺地。——但他也不想想,当初公叔痤举荐商鞅时候他那不屑的表情。
总之魏王拒绝了杜挚,说要亲手杀了商鞅。
杜挚自然是表示随意,他的目的仅仅是告诉魏王商鞅的行踪和情势。
商鞅果不其然遭遇公子卬领兵拦截,幸亏边境秦军及时出现,才重新回到秦国境内,他此时也知道,恐怕是回不去了,索性了结了心中芥蒂,回到了秦国。
因为边防秦军擅自离防,商鞅难辞其咎,算是以名望调动军队,主动下国狱,等待审批。
而此时山东六国也纷纷落井下石,他们深刻知晓现在正在崛起的秦国正是因为商鞅变法,纷纷派出使臣来到秦国,施压嬴驷必杀商鞅。
若是嬴渠梁在世,六国并不会做这种无用功,两人君臣一体已经深入人心,无法撼动,但现在不同,嬴驷新君上任,力求的就是一个朝野稳定,六国逼迫正是恰到时机。
而其中逼迫最紧的两位,一位就是魏国新任相国,庄周的老朋友,名家惠施,带着大魏王对秦国、对商鞅的无尽仇恨来到了秦国;
另一位则是韩國的使臣,韩國此时新君继位,对上代的申不害变法只见其害,不见其利,对同出其源的商鞅自然也是示若仇敌。
这两国的相同之处,就在于他们都刚刚由强变弱,国君臣子具不安宁,一时间很是担忧秦国崛起。
六国使臣志在施压,嬴驷以六国无权干涉秦国内政为由全部拒绝,但此刻却已经是满头大汗。
“六国使臣的压力都承受不住的话,秦国将来如何承受六国合纵的压力?”
白舜此刻正隐藏在一旁,听到六国使臣的话,不屑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