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甛师姐。”

温旧站在门外，轻扣春甛的房门。

在宴梨让她离开后，温旧先是去灵泉入定一番，然后离开巫翠山下山了一趟，估摸着亥时再来的白桫峰。

门从里面打开，春萌妹软萌的脸露出来，她先是楞了楞，然后扬起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师弟，你来啦。”

她侧身让开：“先进屋。”

温旧收了伞倚在门下，随春甛进屋，屋里燃着淡淡昏黄华光，将她和春萌妹的影子拉长。

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透着亮光的玉镯，厚厚的棉袄褪下，温旧的臂弯处酣睡着只煤球般的小猫。

“不知道师姐喜欢什么，便自作主张将这些作为谢礼。”

烛火闪烁，光很微弱，温旧不太看得清春甛的表情，只看见鸦羽一般的睫毛微微颤动。

温旧轻轻撸一把小猫崽子，略一沉思：“是我考虑不周，师姐若是不喜欢——”

“很可爱。”春甛抬眸笑起，莫名有几分江南水乡温润女子的模样，跟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春萌妹大相庭径。

对方伸手抱过小猫崽，一双玉手轻缓抚着小猫的背脊，酣睡的小猫发出舒服地呼噜声。

春甛抿着唇微笑，她的神色柔和。

温旧楞了楞，道：“多谢师姐前些日子的照料。”

春甛一边抚着小猫，一边摇头：“没什么。”

“那是什么？”看着温旧手上拿着的手镯，春甛突然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也是给师姐的。”温旧笑了笑，递给春甛，“一个用来储物的小玩意。”

她盯着春甛的举动，心里开始怀疑那几日里照顾她的人，莫非真的是春甛？

有点怪异。

她抿着唇，有些百无聊赖地出神。

春甛摸着玉镯，反复摩挲几次，半掀眼皮，打量着温旧，发觉对方似乎正在出神，春甛的眸色渐深，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她突然娇俏道：“不行，这些可不够。”

温旧陡然一惊，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师姐还想要些什么。”

少女将小猫裹在怀中，露出个笑容：“你是上门答谢的人，当然该你想办法啊。”

“师姐能否给个提示？”温旧无奈极了。

端坐在对面的少女歪歪头，弯着眼睛没有搭话，侧脸静静地看着窗外地风雪。

有那么一瞬，温旧竟觉得她像极了位无欲无求入定的仙者。

“师姐是要去赏雪？”温旧略有点诧异，她又问，“是这样吗？”

春甛看她一眼，温旧瞬间悟了。

她道：“师姐愿意与我一道去赏雪吗？”

雪依旧薄薄的下着。

温旧跟春甛二人去了白桫峰峰顶的长亭里赏雪。

裹着厚重的外套御寒，搭在石桌上的手指无聊地点着桌面。

两日未睡，她此刻撑不住眼皮，有点困，上下眼皮打着架，强撑着陪春甛赏雪。

奈何“哗哗”下的雪花像是催眠术一样，使得她的眼皮更是疲惫。

昏昏沉沉中，她周身被温软的热流包裹，沉沉睡去。

“真漂亮啊。”春甛突然感叹。

她伸手接下几片雪，将雪捏碎在手心，淡淡笑了笑，侧头凝视着温旧。

“师弟你说，现下我们这情形，算不算人们常说的风花雪月。”

她微笑着，有些入迷地注视着温旧。视线在脸上一寸一寸越过。

忽然春甛起身，垂着眸凑近温旧的脸，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她笑着轻声道：“又是月麟香。”

今日图灵没下早班，而是蜗居在屏幕前加班。

陡然看见春甛违和的表情，图灵心里一咯噔。

月黑杀人！电锯惊魂！！

不是吧！！

它着急起来，急忙在温旧脑袋注入杂音。

图灵：“快醒过来啊，要死人了！”

温旧被吵得没了睡意，她楞了楞，依旧呼吸平稳，宛如熟睡的模样。

她感受到一阵温热的呼吸，对方似乎是凑近了她。随即一道温热落在她的脸上，接着是鼻上，最终印在她的唇上。

“我不喜欢你身上的香味。”

熟悉的声音不咸不淡的落在温旧耳旁。

看着突然发生的事情，图灵整个僵住。

图灵：“这、这好像不是春甛啊…”

对方往后撤离，唇上的温热消失。

温旧睁开眼，忽然伸手握住对方的肩膀，淡淡道：“这是在做什么呢，师兄？”

面前的人神色平静，并没有被抓包的慌乱，在温旧淡淡的目光下，缓缓褪下春甛的样貌，恢复了原本神色悲悯本属于春奉的相貌。

青年男子的背后是一片风雪，刮起他耳边的鬓发，往日被编在脑后利落的辫子，如今散开成缕缕发丝，高束在头顶，冠以羽冠，极像是位仙人。

他突然笑道：“自然是在偷吻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