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想到人心复杂，比它程序的弯弯绕绕还要多，图灵立即劝她：“不不不不，我说着玩的。”

她笑意加深：“我还是回去看看吧。”

“别别别！”

宴梨那个女人，又漂亮又小肚鸡肠，要是让他记上了，这剧情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温旧本就是故意逗图灵玩，见图灵着急，于是她又朝着长雾峰的方向去，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的眼睛大概什么时候完全恢复？”

青天白日下，她隐约能见。视线却是较之前狭窄不少，且任何东西的颜色看着都很暗淡。

“快啦，差不多一周时间，绝对能好！”

“嗯。”

一路慢吞吞走着，因为眼睛的异样，温旧打算多适应一番。

待到了长雾峰，温旧并未回偏殿，而是信步去了主殿。

如今她修为已经恢复，是该将研究那柄大刀的事提上日程。

此时主殿正坐着二人。

归衍真人看着春奉，她盯着对方的脸细细端详，面上竟然露出个慈爱的微笑。

自从春奉拒绝了她转而拜入白桫峰以来，归衍真人向来不太理睬她这个师侄，今日还是头次觉得这人顺眼。

黑发如墨，清冷如玉，气质端正宛若苍云，脑后一尾桀骜的长辫，上面系着根青蓝色绸带，额前松松散落着碎发，深邃的异域眼窝，又带着矛盾得宛如悲天悯人的神情。

归衍真人满意得频频颔首，突然说道：“你这扮相还是老成了些，缺少少年郎或鲜衣怒马、或温文尔雅的模样。”

二人盘腿面对面坐在蒲团上，中间放置一张矮桌。

听见归衍真人跳脱的话语，春奉礼节性地笑了笑：“奉不明白，师叔说这些做什么。”

“不知师侄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归衍也不逼问，只暗暗道：“魂力变弱也就罢了，师侄耳垂那滴红痣又是何时多出来的？”

她抬手，宽大的袖袍顿时掩住半张脸，露出的眼睛直视对面。

洞涟曾酒后失言，说他那小徒弟曾立下个惹人发笑的誓言，说若是有朝一日觅得道侣，于神魂或肉-体上破除他的童-身，便多出个鲜红印记来，以此显出忠贞不渝。

归衍霎时弯眼，眸光兴味连连。

倒是不知她这师侄此刻会不会因为幼时的誓言而后悔羞窘。

只是春奉的表情终究令她失望。

对方尽管明白她是在试探，面上却仍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似乎觉得她口中所调侃的对象另有其人。

春奉莞尔：“师叔既已知晓，便不要再打趣师侄了。”

归衍还要再说一句什么，突然止住声，她跟春奉对视一眼，二人皆默默地不再开口。

主殿大门敞开，从里面能清晰的看见外面一抹白影由远及近。

待走至门前，那道人影垂着眼，不卑不亢笑着道：“徒儿不肖，多日未曾来拜访师傅。”

屋外的裹着层层衣裳，束袖窄腰，乌发高高束起落在腰间。她微微垂着头，不矜不伐，语气温和说着讨喜的话。

春奉瞳孔左右略一移动，搭在矮桌上的指尖微抖，缓缓错开视线不再看温旧。

这一系列举动，全被归衍真人收入眼中，她盯着春奉的面容，看着对方唇边加深的笑意。

冷淡极了，看起来并不像是高兴。

归衍真人蹙眉，转头唤温旧：“不必与我请示，进来便是。”

温旧的动作有些迟疑，因为在她还没有走到门口的时候，图灵就突然告诉她春奉也在殿内。

一时间她进退不得，春奉是她今后需要按在地上摩擦的对手，她并不想对方过多知道她的修炼进度。

可既然已经叫归衍真人看见，她自然也不好再回去。

于是温旧缓缓走进去。

殿内没人开口。

片刻后，只听归衍低声笑了笑，柔声道：“我观徒儿这模样，伤势像是好了不少。”

自知瞒不过对方，温旧点头：“徒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伤势愈合得极快，便是连眼睛也隐隐约约能看见些。”

此话一出。

春奉垂在腿上的手掌收了收，他扭头看着温旧的侧脸，笑得越发温和有礼：“师弟莫要说些叫师叔心里宽慰的话了，若师弟真能看见，方才又怎的没看见奉？”

温旧眉头一抽。

她忘了这一茬，也没想到向来端着副作逼贵公子派头的春奉会突然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