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一看,竟有三两显眼的小洞,鲜血便是从那小洞泂泂流出。
嘀嗒、嘀嗒……
血滴全部落入水中,有的甚至落在胸前,沿着胸口的弧度流下,画出一条红色的线条。
宴梨眼神茫然,瞧着右手,他面色迷惘。
又堪堪闭眼,烛光照在高挺的鼻梁上,手掌上的血止住,小洞竟自主修复,掌心平滑如初,只剩红色痕迹蜿蜒,让人明白之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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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多日,温旧都在巫翠山一小树林里与温岁一道……
…一道切磋。
温旧自然摸索到这小树林有诸多妙处,譬如说用作偷偷摸摸练功,矜矜业业变强的必备地点。
所以说,这一连多日,温旧都在温岁的指点下度过,说是指点其实不然,倒更像是单方面的打压。
以温岁那温软的性子,自然不会主动对她施压,她的心里明镜一般,不用想也明白,定是宴梨吩咐温旧来打压她。
嘭——
温旧再次狠狠摔在地上,身体在地面滑过段段路径,惊起一地树叶,野草也被压扁大片。
背脊的疼痛提醒她,这个世界虽然有着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主角光环,但也确实存在无法避免的难处。
就像现在的剧情,一个灰扑扑的、弱小的原男主,必须要受尽打压才能变强。
她必须在一次次磨砺中成长起来。
太疼了。
只有成长,别人带给她的疼痛才会减少。
温旧疼得蜷缩在地,背部脊梁仿佛断裂,眼看温旧迟迟未曾爬起,温岁这才迟疑走过来,少年像是有两幅面孔。
比斗时的他,褪去天真无邪,茶色狗狗眼冷凝,全是淡然跟嗤之以鼻的傲气,竟也有几分宴梨冷漠的样子。
…该说不愧是主仆吗?
奶白色的手伸出。
眼前多出一只细腻手掌,温旧痛得有些恍惚,她右手紧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额角冒出汗珠。
温岁立马察觉出不对劲,他咬唇朝树林四周搜寻,一寸寸扫过,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后,他才蹲下身,一用力将温旧架起来。
“还能走吗?我扶着你。”
温旧觉得自己的大脑发晕,腿也缺失力气。她下意识握住温岁的瘦腰,隔着白衣紧紧钳住。
“嘶——”
温岁倒吸一口凉气,眼尾下压,瞧着搂在腰上的手。
那是一只异常纤细的手,手腕似乎一掰就能断,五指紧紧掐住他腰间软肉,用力到指尖泛红。
少年歪歪头,脸上几点新奇。
温旧的手,真细啊。
“你用点力气,我腿软,走不了。”
温旧手下越发用力,捏住温岁的手发颤,她感觉自己的力道正在流失,疼得浑身使不上力气。
干脆卸下力道,整个人靠在温岁肩上。
“我背着你吧。”
温岁说完就要蹲下去,温旧立即去拉住他的袖口,匆匆拒绝:“等等。”
她现在的身份是男人,让一个少年背着她,怎么看怎么不像话。
不过,她试探问,语调上扬:“被别人看见,总归不太好吧?”
温岁蹲下去,扭头对着温旧:“…哦,你不必担心,我会注意周围。”
温旧心里十分满意,面上表现出一副“盛情难却”,然后极不好意思的伏在温岁背上。
少年就这样背着温旧,穿梭在翠林里。
一股清香钻入鼻中,温岁翁动鼻头,他微微侧头,清香气更浓郁。
温旧的身上,为什么是香的啊?
好香啊。
他接二连三的细细嗅闻,陡然回过神,为着自己这番不妥举动暗自羞愧,耳根逐渐发热。
少年亮晶晶的眼睛飘忽不定,就连翠林里的脚步声也未来得及注意。
“温岁哥!”
听见突如其来的声音,温岁的眼神飘忽得更是厉害,他闪躲不及,只得略略垂头。
因为紧张反倒紧张得把温旧背得更紧。
正着急让他放下自己的温旧猝不及防。
草!!!!
她心中焦急,让个娃娃脸少年背着她,还被别人看见,岂不是会误了她今后成为bking的道路。
“温岁哥?你干嘛不理我呀?”
少女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委屈。
温旧以为这下温岁就该放下她了,岂料这小子跟浑然听不见似的,脑袋垂得更低。
她无法,只得伏在后背,小声提醒:“你在干嘛?先放我下来,要是你我二人这情形被传出去,以后我怕是只得厚着脸皮去追求郡主!?”
许是郡主二字提醒了温岁,他立即微曲膝盖,将温旧放了下来。
待温旧刚刚松口气,抬首定睛一看,却见甜甜叫着“温岁哥”的少女居然是她那日迷路碰到的妹纸!
嚯,地球果然是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