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一圈圈气泡，往河面上冒。

柳絮跌入河底，一直吐着气，幸好会游泳，不然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河里面的鬼影很多…多到数不清。

柳絮往鬼聚集的地方去，终于看到苏焱的身影，不…应该是一个怪物。

他本身高大威猛，似苏焱又有点变异，脸色苍白，头上的触角变成了一种黝黑发亮的吸魂器皿，他手臂上了粗铁链枷锁，如困斗兽处处是牢笼。

柳絮竟无以言表，蓦然鼻尖一酸，眼眶湿了，涌出来一股热乎乎的泪。

因为在水底，不能同时呼吸说话，她特别想呼喊，“苏焱，醒一醒，你被人骗了…”

柳絮使劲往他的方向游去，周围都是孤魂不能伤害她，甚至让开道来，这时候有个金手指该多好呀，任何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柳絮气喘吁吁，呼出来的气泡直往水面上飘，终于游到他面前。

“小傻子，醒来！你若还不醒，姐姐…我就跟人跑了，让你独守空房！”

她试着唤醒沉睡的人，无声胜有声的倾诉，依旧没给苏焱带来觉知。

触角仍在吸收魂灵…

柳絮在紧急关头，一把握住闪光的角。柔荑般滑嫩的指腹接触，苏焱惊怔了片刻，而后他缓缓睁开双眼。

“…”

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喜，柳絮以为看到了希望，至少苏焱醒了，没想到的是，赤红之瞳取代了他的意识，苏焱搂过她的腰身，往肩颈上一咬。

柳絮疼得直冒冷汗…心里咒骂他：“小混蛋，你比吸血鬼还恐怖，我可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你这是要咬死我…好疼！”

一旁默默看戏的皮子系统，开启自动屏蔽功能，不想听宿主获得减价的低配言论。上一刻不是说不嫁呢，这么快就先入为主？

疼处火辣辣的，柳絮的痛觉神经遍满全身，无力适从而失去自我，跌倒在他怀里。

随之，苏焱的瞳孔出现了正常的褐色，变得像个人似的，被压下来的体重所觉不适，他拧紧眉头，低头望去，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皮肤在阳光浸透的水中吹弹可破…

他用指尖轻轻划了一下，顿觉摸起来手感还不错。

恢复神智后，周遭的孤魂野鬼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苏焱亮出他的冰刃，扔向前方，孤魂野鬼皆化为泡影，形成一连绵不断的涟漪。

他搂着柳絮往河岸边游去！

苏焱寻了一处靠树的地方，放下她，用自身的灵力逼出她体内的水。柳絮猛咳几下，醒了过来。

对于眼前一切，她直呼呼地问：“我又死了吗？苏焱…连你也死了？”

“乌鸦嘴！”苏焱没好气说，“说你蠢还不信我！”

柳絮捧起他的脸，端详他，“咦…你又变了！”

近距离看一个人，目光里几乎都是她带着奇特的疑问，苏焱板起脸，声音端正：“姐姐，你不懂一点男女授受不亲吗？”

“懂…”柳絮拉长尾音，上扬嘴角，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小可爱恢复了，真是万幸，可是为何恢复的，他接触了什么，形成这种半傻不傻的状态，是他哥哥？还是因她而起，他浑浑噩噩的时候，咬了她一口，难道真是因为这个？

莫名想起，清禾说得一句话，她是至阴纯阴的体质，还跟体质有关？这个真是匪疑所思…

苏焱因她变了脸，一刹，变扭道：“你若喜欢，我便由着你，但是不能超时。”

“喂，好歹我也是你的人，咋那么见外干嘛…你瞅瞅，咬的我浑身没劲儿…好疼的！”

柳絮苦脸，她捞起衣领来，入目惊心，长了血痂的伤口，糊住了衣服。

苏焱露出歉意的表情，用手悬在半空中，动用一切能力为她疗伤。

柳絮疼痛减少了，不再计较那么多。

不确定苏焱还有没有其他的记忆，她说起在鬼母肚子里的事：“抱歉了！我当时看出那个女孩被鬼附身，没能及时帮你，照成你被人诬陷。”

“这等小事，我没放心上，鬼姑婆吃我一次，我定破腹而出，从始至终，她别想好日子过。”苏焱满不在乎道。

“好吧！”柳絮拍拍他肩膀安抚，“毕竟是你母亲，你悠着点。”

苏焱冷笑道：“她有当我存在麽。”

一家人的事，外人且不好插嘴，柳絮叨不得，转别的事问：“你有几个哥哥？在河里我遇到一个飘逸的公子哥，自称是你哥哥，做出来的事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他推我下河！”

“长这蠢样的？”苏焱摆了下手，空中投屏形成了一个鲜明的人物，一会儿是翩翩公子，一会儿是一只恶心的四不像兽类，正是河边认识的胡讪。

柳絮：“就是他！旁边又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