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她问,“看起来这么急。”
“回去一趟,”我下意识编了个理由,“我的监护人出了点事,我请假回去看他。”
“那我不浪费你的时间了,”秋张干脆利落让开路,“快去吧!”
我点点头继续跑,恨不得能立刻幻影移行到目的地。
“——棘霓!”
身后秋张突然扬声叫我,语气里满是慌乱。
我回头看,她快步追过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指尖很凉,像是冰雪雕成;随着她的动作,她腕上一串红珊瑚手钏露了出来,衬着白雪似的肌肤,仿若雪地红梅灼灼。
“怎么了……诶?”我的话未说完,她就将腕上那串手钏捋到了我的手腕上。血红色的珊瑚珠子贴在我的肌肤上,犹带着她的体温,就好像我的肌肤也被温暖了一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突然有点心慌。就好像你不回来了一样。”她喃喃说,“这条手钏是我从故乡带来的,避邪祈福,送给你……你早去早回。”
我一时不知怎么说,看着她沉默下来。
我该怎么说呢,我能怎么说呢——从最开始进入霍格沃茨,我就是这样一个虚假的存在啊。所以在此身份上获得的那些友谊和感情,都是不应该存在的吧。
冷血的毒蛇做了一个充满草莓棉花糖和毛绒熊的梦,现在梦该醒了。
“好,我早去早回。”我这么回答她。
我松开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冷,但松开后不知怎的,我却像是失去了最后的体温,轻轻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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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魔法部正厅空无一人,只有壁炉里幽绿色的传送阵火焰无声燃烧着,在墙壁上投下扭曲变幻的诡异阴影。
惟一的声音就是大厅正中那座黄金喷泉持续的水流声。水流从喷泉中间高大的雕像里不停地喷出,哗啦啦落在圆形水池中。
大厅并没有因为这水流声而活起来,反而衬显得更加死寂。
我慢慢平复呼吸,把自己也沉入这静谧昏暗的氛围里。
现在该去哪里呢?没有具体地点,就连所找的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的情报就是那句“锁链之门”。
这扇用锁链禁锢的奇异的门,会藏在魔法部的哪个角落呢?
细小的电弧轻快跳动着,向四周延伸;我的精神力也如同密布的蛛网,一丝一缕延伸出去。每一条漆黑的走廊,每一层长长的过道,每一面厚重的石墙,它究竟藏在了哪里?
突然,有轻而快的脚步声从一条走廊里传来。我屏住呼吸,收拢电弧,俯身藏在了一座墙壁石雕的阴影里。
“……快到了……里面?”
“……黄雀在后,是不是?”
“事成之后,就能……”
十几道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蓦然从他们的窃窃私语里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
伊戈尔.卡卡洛夫!
是他!
难道袭击了特里劳妮的人,也是他吗?
又是一句低语飘进我的耳朵,是卡卡洛夫在笑嘻嘻下令,“等会儿一旦拿到东西,不要手软,那群小兔崽子一个不留。”
十几道混合着德语和英语的回答声低低响起。
“还有,”卡卡洛夫又说,“别把它弄坏了,我要完整的!”
这就是我猜测的事实——卡卡洛夫从特里劳妮那里得知了那个预言的存在,煽动哈利一行人前来寻找,他却打算黄雀在后,坐收渔利。
那个预言究竟是什么,竟然是如此的至关重要?卡卡洛夫似乎也并不知道预言的具体内容?
里德尔啊里德尔,你当初若是对我再坦诚一点,我也不至于此刻要对上这只可恶的豺狼!
——但是那个预言,我宁可它落在哈利手里,也不能让这只疯狗拿到它!
脚步声朝着我所藏匿的长廊走来。第一个人急促的脚步冲进门廊的时候,我毫不犹豫蹬地跃起,凌空旋身,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只听到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这个倒霉鬼被我踹回了大厅,一路上砸倒了后面三四个人。等他们滚做一团在光滑的地板上滑行了十几米终于止住了去势时,那个倒霉鬼早就晕了过去——当然,也可能是死了,毕竟我那一脚踹断了他的好几根肋骨。
我借着踹翻他的力道,翻身落地站稳,冷哼一声。
剩下的人迅速摆出防御姿势,几道恶咒扑面而来,我再次跃起拧身躲过。
“哟?!看看这是谁啊,”卡卡洛夫尖锐高亢的狂笑声从人群后传来,他的手下默默给他让开一条路,“这不是我亲爱的棘霓、我的老朋友、黑魔王的看门狗吗!”
“家狗总比乱咬的野狗好,”我冷笑一声,手上电弧噼啪作响蓄势待发,“更何况是你这种疯狗。”
“半夜到处乱跑,真不像个淑女啊,棘霓。”卡卡洛夫对于我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反而还兴致盎然,“看来不管是那个老头子,还是你的主子,都没有好好教过你做人的规矩啊。”说到这儿,他又做恍然大悟状,“是了是了,我糊涂了,人的规矩,也是畜生能学的么?”
“这种话对我来说并不是侮辱,只是事实而已。”我并未被他激怒,只摇头一笑,“你想黄雀在后?可惜已经有弓箭瞄准了得意忘形的黄雀呢。”
卡卡洛夫咬住牙,脸上肌肉一阵扭曲。他显然以为我带了里德尔和食死徒过来。
“看来你没有认清自己的定位。”他咬牙切齿说,“在同一个地方摔倒过两次,还是不长记性。”
“我比较固执,”我手腕一转,一股电弧如同长鞭垂到了地上,“摔得多了也不绕着走,非要把这块地填平不可。”
卡卡洛夫嘿嘿笑起来,打了个手势,他那些手下都退后一步隐入黑暗。“那就趁正主来之前,先处理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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