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别激动。”卢修斯走上前按住我的魔杖,“这是我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想把他介绍给你们。”
我转头看向阿布,“你知道?他允许?”
阿布摇了摇头,看向卢修斯,“是你的个人意愿?太大胆了。”
“西弗勒斯是很优秀的斯莱特林,我写信跟你提起过他,父亲,”卢修斯辩解,“他会加入那一位——”
“慎言,卢修斯。”阿布打断他,然后转向那位陌生斯莱特林,优雅的点头问好,“你好,我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那是一个瘦削阴郁的黑发黑眼男孩,看起来比卢修斯小几岁,他几乎谈不上好看:鹰勾鼻子,黑腻长发,郁郁寡欢的神色,半旧的长袍,这些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羽毛干枯凌乱的黑乌鸦。
实际上,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巫师。
“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好,马尔福先生。”
他向阿布问好,嗓音干涩紧张。
卢修斯又向他介绍我,“这是……呃……”
“我叫棘霓,”我接上话题,“既然你是卢修斯认可的朋友。”
卢修斯隐隐松了一口气。
“西弗勒斯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我的学弟。他在魔药学和黑魔法……防御课很有突出成绩。”卢修斯介绍,我注意到他讲到魔药时西弗勒斯挺起了胸膛露出骄傲的神色。
“那挺好,”我说,“我的魔药一直不怎么样,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我也许只是客气客气,但是西弗勒斯却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保证一样,黑眼睛发出灼热和渴望的光。
我因为这似曾相识的目光而恍惚了一瞬。
这是个有野心的人,我想。
接下来就是他们贵族式的交谈和不动声色的互相试探,我懒得再听,站在角落用魔杖逗着墙角画框上的蛇纹。
“你觉得他怎么样?”卢修斯走到我身边低声问。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小心翼翼和阿布说话的西弗勒斯。
“有野心,懂进退,”我评价,“但是不知道实力配不配得上这份野心。”
“我敢保证,他的魔药在霍格沃茨是第一的,甚至超过了那些教授,”卢修斯说,“据我所知,他的家族是个魔药世家,血液里的天赋。”
“你认可的朋友,一定不错,”我点点头,“介绍给我们是有所求吗?”
卢修斯布置了一个静音隔离咒,才施施然开口,“因为‘那一位’——如果通过马尔福家和‘解谜者’的引荐,他会更容易得到重用。”
“好吧,”我点点头,“如果有机会,但是至于能不能把握还是看他了。”
短暂的交流后西弗勒斯先行离开了,阿布要去和校董会其他人有个会面,他再三嘱托卢修斯把我好好送到院长室看着我进壁炉再离开。
卢修斯一脸严肃的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我们离开二楼教员休息室朝楼梯口走,准备拐过走廊拐角时,一本书哗啦飞过墙角砸在旁边柱子上。
这个角度我并不能看到拐角后发生了什么,然而下一秒——
“得啦,鼻涕精!看看你的表情!有什么好事?你捡到了一个纳特来换掉你的内裤吗?”一个恶意的声音响起,“还是说你又要给莉莉找麻烦?”
“伊万斯才不会看上他呢,放心吧詹姆。”一个活泼的声音回答。
“让开!蠢货!别以为我怕你们!”西弗勒斯的声音回答,现在他可一点也不紧张了,嗓音充满了低滑的刻薄。
然而那个恶意的嗓音丝毫不让,还多了一份恼怒,“怎么,一个人也敢还手?你的马尔福级长爸爸呢?建议下次让他随时随地保护你,哪怕是去盥洗室的时候,不然你就会像这样——倒挂金钟!”
“盔甲护身!”
“西里斯——用石化咒!打他的腿!”
接下来就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咒语,两方打起来了。
现在的孩子们啊,一言不合就打架。我有点好笑。
卢修斯焦急的跺了跺脚,一把把我推到拐角的一间房子里,“拜托了棘霓,呆着别动,我把他们赶走——该死的波特!”
从门缝里我看到他匆匆拐过墙角,然后听到他大喊一声“住手!”
两方安静下来了,那个声音恼怒的说,“马尔福,你在鼻涕精身上下追踪咒了吗?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恰好跑来给他擦屁股?”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在我恰好路过之前挑衅我的学院的人,波特先生。”卢修斯冷冷回答,“攻击同学,格兰芬多扣五分。”
“哦你怎么敢——你这个——”
“我当然敢。”卢修斯讥讽的说。
一个新的嗓音加入了,平和而略带沙哑,“好了詹姆,马尔福先生是男生主席,他当然能。我们快回去吧,魁地奇队员还在等你。”
纷乱的脚步声拐过墙角朝我这边的走廊走来,我连忙合上门扉等他们离开。
然而麻烦永远不嫌多——
“我从没见过你……”一个幽幽的嗓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吓得不轻,唰的抽出魔杖转身指着来人。这是一个真正的幽灵,有着一头又直又长的头发和厚厚的眼镜,看起来有点神经质。
“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呜呜呜……我就知道……谁会喜欢桃金娘呜呜呜呜呜……毕竟她哭起来呜呜呜呜,又傻又可笑是不是?呜呜呜呜呜——”
她捂着脸自言自语哭泣着,尾调越拖越尖,然后一头扎进水池不见了。
阿布你是对的,我果然吸引麻烦。我默默想。
这时我听到卢修斯在门外喊我,我连忙推门出去。楼道里已经空无一人了,看来他处理的很好。
“抱歉,不得不让你去女生盥洗室待了一会。”他歉意的看着我,“不过放心,那个盥洗室很久没人用了,不会有人看到的。”
“可是有个哭哭啼啼的幽灵……”
“——哦该死!”他使劲儿一拍脑袋,“我忘了桃金娘!”
“桃金娘?那个幽灵?”我好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其他……我是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幽灵。她死了?”
“是啊,听说快三十年前死在霍格沃茨的,”卢修斯一直处于纠结的歉意和不安中,对这事不以为意地解释,“凶手很快被抓到了,但是她一直不肯离开霍格沃茨。”
“三十年前?”我大概估算了一下,那时候似乎差不多是……
卢修斯接下来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据说是个泥巴种,活着的时候就神经兮兮的。”
我因为他对血统的偏激而皱了皱眉头,难以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我不是他们所以为的“纯血”的话……
我沉沉叹气,把什么三十年前的回忆抛之脑后,开始认真设想如果将来有被发现的那么一天的话,怎么给阿布和卢修斯解释我的来历。
“棘霓……看在朋友的份上……”卢修斯痛苦的揪着他铂金色的长发,再次打断我的思考,“别把你遇到别人这事儿告诉我爸?”
我忍不住笑出来,“你的平时生活挺丰富多彩啊,又要打架又要阻止别人打架。”
“拜托——”他一脸祈求。
“好吧好吧,”我点点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满意的挑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