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还在演,上的还是沉香救母。
虞姜姜和容逍带着王春花便往她家赶了,在赶路时容逍给隗怀双通了个信,隗怀双与於禾卿还在王婆子家里,是故让他们在那边先交涉。
隗怀双没问具体的情况,一听便答应了。
等虞姜姜和容逍到的时候,隗怀双便对他们道:“已经按你们的要求做了。”
容逍点点头。
屋子里挂满了白布,与街上热闹得场景完全不同。王婆子的尸身横躺在木棺里,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尸气,棺盖尚未阖上,脂粉的气味在空气中漂浮,显然是刚做过妆面。
棺椁前跪着两个男子一个女儿家,皆是悲泣的神色,女儿家手上沾了彩粉。
王春花只看了他们一眼,就飘过去检查。
不看还好,看了之后苍白的脸色瞬间又白了一个度。
虞姜姜看得不明就里,十分好奇,于是便也跟过去看。
看过之后,脸上的神情也变得精彩极了。
这妆面,不能说精彩绝伦,只能说是姹紫嫣红。
简直……人神共愤。
虞姜姜看见王春花虚无的灵魄已经在控制不住地发颤了,一看就是气得不轻。
于是虞姜姜又瞥了一眼王婆子的面妆,突然有点儿想笑。
在笑意发出声来之前,王春花愤愤地转过身来对着她,虞姜姜一下子笑……嗤了一声。
王春花:“……”
虞姜姜赶紧捂住嘴。
这样不好,这是大不敬。
王春花本来白净的脸上现在也随着她尸身的妆面变了,色彩斑斓五颜六色,不说脸颊上枣红的两坨腮边,那青紫色的眉和黄色的唇是什么东西?
虞姜姜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绝的妆面——没有之一。
王春花杏眼怒睁,吼道:“不是说了让小女画妆吗,谁给我画成了这比鬼还鬼的妆!”
虞姜姜:“……”
她真不忍心告诉她,这妆面,正是出自她女儿之手。
容逍不知什么时候也走过来了,大抵是听到王春花的怒吼也好奇,于是站在虞姜姜旁边将那妆面看得清楚,评价道:“嗯,巧夺天工。”
虞姜姜:“……”
王春花:“……”
他的审美一定有问题吧!
容逍指着那妆面又道:“这是谁画得?”
隗怀双用眼神示意旁边跪着的女儿家,那女儿家仰起脸来,用红肿的眼睛望向容逍,嗓子明显哭哑了,她道:
“是我。”
似乎想到什么,她不知所措地望了望隗怀双,又看向容逍道:“这……我画的不行么?”
容逍沉默着,不言语。
“不行,完全不行!”王春花对这个妆面简直没有一点满意的地方,愤怒地对着那妆面指指点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当然,那些话生人听不见,于是就苦了隗怀双等一众修仙人。
虞姜姜表示理解,毕竟谁脸上被画了这个妆大概都会崩吧。
“那……那我重画吧,”王家女儿见容逍这个态度,自是知道自己的技术不行,可她也不常画,这分明是按照书上的步骤来的。
“不行!不能再让她画了!”
王春花已经不再信任她女儿了,她本以为她女儿作为一个女儿家,至少要比她的两个儿子要有天赋的多,没想到她的女儿也是个手残。
她沉着脸,忽而望向了虞姜姜。
虞姜姜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她连连摆手表示不行。
“我真的不行,”她指着自己的眉,“你看我画的眉就知道,我也是个手残。”
王家子女被虞姜姜突然说话吓得一惊,却不见与她对话的人,觉得,这个姑娘大抵是有病的。
她该不会活见鬼了吧?
想到这,他们的脸色皆一变。
虞姜姜却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由着王春花凑近了看她的眉毛,见她歪歪扭扭的长虫眉横亘在脸上,十分嫌弃地瘪了瘪嘴。
虞姜姜:“……”
变脸变得真快。
知道虞姜姜的斤两之后,王春花又将目光移向了隗怀双,她自动忽略了於禾卿和容逍,在她眼里,男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绘妆。
隗怀双倏然接收到她的目光,也是摇摇头,示意不可。
王春花缠着她,不依不饶。
隗怀双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对着陌生人说不了重话,只能轻声细语,王家子女见到,脸色变了又变。
这也是个疯的?
分明刚才还很好的。
王家小女最先颤抖着问:“隗、隗仙师,你是在与我娘说话吗?”
隗怀双没有精力回答她,王春花还在恳求。
“婆婆,我真的不会画。”
“可你的脸很美。”
“……”
“那是人家生的就美好不好。”
虞姜姜见她不肯放过隗怀双,便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