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糖里有抑制吸纳灵气的东西。”
虞姜姜瞪大了眼睛。
这是她爹给的糖,看着她爹熟练的拿糖程度,显然是常常备糖给她的。
“可是,我爹为什么……他没有理由啊?”
虞姜姜不愿相信。
哪个父亲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长为一个强大有自保能力的人,刚才在山崖上她听虞父说话的神情,还以为他只是表述他作为一个父亲对于自己女儿的关怀。
若这糖当真是她修为难长进的根源,那虞父说的不是夸张,是在说事实。
晃得想起什么,虞姜姜冷静下来,抬起头来,盯着容逍的眼睛问: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容逍可能在骗她。
或许在有些人面前容逍是十足的可信,但在虞姜姜面前,她不觉得容逍会这样帮她。
他在虞姜姜这里是有前科的,哪怕他曾经答应她,要将她做平常师兄妹对待。
“呵,你不信我你信谁?这里只有我知道你不是虞姜,难道你要跑去直接问你爹吗?”容逍似乎料到虞姜姜会不信他,虞姜姜话音一落他就接上回答,“我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谁都可以信,除了你。”
容逍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儿熟悉,没想起来在哪有过这段对话,他就听见虞姜姜阴阳怪气道,“再说,你是人吗?”
到底是有些急了,不知道是原身残留的意识在作祟还是她的原因,话没经大脑就说出了口,语气很冲。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虞姜姜心下一慌,立马看向容逍。
容逍却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什么波动。
“是,我不是人,但我既然答应过你的要求,便不会再骗你。一个寻常师门弟子,怎么值得我花心思。”
空气中浮动着诡异的寂静,半晌,长明烛的烛火微微闪了下,容逍将那颗糖放在就近的案桌上,转身开门。
他在门口背对着虞姜姜顿住,道:
“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找张老阁主验验不就知道了。”
说完便走了。
屋外的风有些大,凌乱了容逍未曾束起的头发,他大步离去,干脆利落,渐渐融入夜色,渐渐消失在虞姜姜的视线里。
很快,门外除了呼呼的风声,便什么都没有了。
虞姜姜一整晚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她还是不愿相信容逍。
一个想杀她的人,会好心提醒她?
于是第二天虞姜姜借了破空玉,去了百草峰。
张老阁主还是老样子,一见到她就没有好脸色,板着张脸,好像虞姜姜欠了他百八十万的样子。
虞姜姜早有准备,在来之前,她特地打听了张老阁主的喜好。
整日泡在药草堆炼丹房的张老阁主没什么爱好,就好一口酒。
虞姜姜对酒没什么研究,她也不知道什么酒好喝,她便把云水居地窖里藏的酒都拿了两坛,让山月装进储物戒里带来。
张老阁主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逐渐堆积起来的酒山,有点懵。
他说:“你又疯了?”
“又?”
虞姜姜记得,她第一次见张老阁主的时候,他也说自己疯了。
看来张老阁主也是个词穷。
虞姜姜抱出最后一坛酒,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本来想扯出一个笑的,嘴角却抽了筋似的动弹不了,只好直接说明来意:
“张老阁主,我是来跟你示好的。”
张老阁主不敢相信:“你真……”
“我没疯,”虞姜姜截住他的话头,掏出一颗糖,然后撕开糖纸,递给他,一副乖巧极了的模样:“张老阁主,您尝尝这糖,可甜了。”
张老阁主看见她手里的糖,瞥了一眼胡子一吹就想拒绝,然而眼睛却不收控制地瞟向那堆酒:
梨花白、桃花酿、屠苏酒……都是他馋的好酒,那些酒又在云水居那个灵气充沛的地方储藏了许久,肯定又醇香了不少。
他咽了咽口水,咳了两声道:
“酒留下,糖不要。要我帮什么,直接说就好。”
他也不想接受虞姜的示好,但虞姜给的实在太多了。
“我想让你帮我尝尝这颗糖,这就是我需要您帮的忙。”
“这算什么忙,”张老阁主眼睛直直盯着那堆酒,接过糖便吃进去,随即露出了跟容逍吃糖时一样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想吐,却并没有吐出来。
到底是顾着老脸的。
“嘶,虞姜,这就是你说的示好?”
虞姜姜心中打鼓,难道容逍说的是真的?
张老阁主接着道:
“这么酸的糖,你是想酸掉我的牙好偷走我的丹药吗?”
虞姜姜:“……”
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