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於禾卿,隗怀双顿时松了口气。
而后她又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没来及动手,她手中的剑分明还没来得及出鞘。
那是谁杀了司仪?
隗怀双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转身看至身后,来人一袭月白长袍,冷若冰霜的脸与堂上身着喜服的相公竟一时看不出差别。
可以说是,长得一模一样。
真假新郎?
不止隗怀双愣了,就连已知剧情的虞姜姜也懵了。
这什么情况,书中好像没有这一段……
另一旁的沈大小姐沉浸在这场虚假的婚仪里,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司仪唤对拜的声音,这才觉得不对劲,涂了红丹蔻的手一把扯下鸳鸯盖头,才见门外来人。
显然,她为这场虚假的婚宴做足了功夫,原本素净病态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红唇桃腮,就连眼角的一抹银白也换做了耀眼的红,格外娇艳。
大堂中寂静良久,她扯开嘴角,似笑非笑道:“你终于舍得来了么?”
是女声,是沈大小姐。
随着她的话落下,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寂静无声,除了虞姜姜他们,其他的所有人似乎都被定住了身,连眼珠子都不带动的。
喜庆的气氛顿时变得阴暗起来。
沈大小姐拽下她旁边相公手里牵着的喜绳,迈着小步款款走向门口月白的人。没了手里的牵引,那喜服相公就像是没了依靠,瞬间卸力般倒跪在地上,活像是没了牵丝线的傀儡人偶。
虞姜姜望向倒下的相公,他原本如玉的面容此刻已经干枯变瘪,像是曝晒了许久的老树皮,完全看不出是人的模样。
随后她也看向门口突然出现的人,那人没有回答沈大小姐的质问,只伸出手,摊开手掌:
“我是来还东西的。”
他手心里躺着的是一块玉佩,雕刻着莲花形状,一边圆润,一边如锯齿状,很明显,那是一对于佩中的一半。
所以他就是河童说的与沈大小姐有婚约的那个天玑宗弟子?
沈大小姐明显被气坏了,一把将手中的红纱扔到他的跟前,怒气盛了满眼:
“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才说不娶我了?”
那人却面不改色,淡然看着沈大小姐,道:“我已入道,沈小姐不必再念我,早早化了此事,于你才好。”
“凭什么!”沈大小姐终于怒吼出声,发丝炸开在身后,如同乱舞的鬼影,“凭什么要让我独自承受这一切!”
一阵刺眼的银白光芒闪过,众人都不得不挡住眼,等白光散去,虞姜姜再睁开眼,周围白茫茫一片,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
容逍呢?
隗怀双呢?
他们去哪了?
空白的空间没有方向,虞姜姜不知自己身处何处,许久不上线的系统此时突然出现,绿色的光屏上闪现着画面。
画面上是荷塘镇,真正的荷塘镇,有人气、有喧嚣的荷塘镇。
这是在回顾故事的来龙去脉?
意识到这一点后,虞姜姜就地盘腿坐下了,看着光屏上的画面不断闪过,心中有些许感慨。
之前知道这段剧情全靠想象,现在直观地看到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沈大小姐名叫沈婉楹,在成婚日之前,她的故事与河童嘴里所说的并无二致。
与她定亲的人,叫郑裕,是指腹为婚。
按理说他与沈婉楹也应该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他们感情很好,嬉笑打闹,如果一直那样顺利的话,他们是可以有个美满结局的。
可是后来,郑裕家落魄,其母染上重病,需要很多钱。
其父为了救妻子去沈府求救,不料往日亲切极了的亲家却将他们像狗一样把他们打出沈府,最后他的母亲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死去,郑裕的父亲痛不欲生,剃去了头发遁入空门。
年纪尚小的郑裕为了活下去通过试炼成了天玑宗的弟子,因其天资卓越,又经过亲人间的生死离别,有所顿悟,没过多久就被天玑宗的大长老相中,收作关门弟子。
此后,他一心向道,再不问儿女情长,修为一日千里,竟成了天玑宗颇负盛名的少年天才,除魔卫道,声名远扬。
再后来,沈府知道了远近闻名的少年天才郑裕就是自家女儿曾经的订婚对象,莫名骄傲起来,欲与他攀上关系,便拿出曾经的定亲信物,另一半玉佩,大肆宣扬。
虽然这并不是沈婉楹的本愿,但她到底还是念着幼时一同玩耍的少年,于是她犹犹豫豫,最后没有阻止自家父母的行为。
将信送出去之后,沈婉楹便在家等着了,一直等到约定成婚的日子,郑裕没有出现。整个镇上的人都在看他们家的热闹,沈大小姐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屈辱,不顾父母的反对就去了天玑宗。
她要找郑裕说清楚,她想了很久,到底是自家的不对,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没能拉他们一把,所以她要去跟郑裕讲明白。
当时她还太小,身子骨又差,不谙世事,什么都做不了。她不能挽回些什么,现在的她能做的,只有弥补。
所以,她要去道歉,然后要回玉佩,退了这门亲事。
便算是两清了吧?
可是还没赶到天玑宗,荷塘镇被魔物侵袭的消息就已经传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沈婉楹又慌又急,唯一能想到的求助对象就是郑裕。
好不容易赶到天玑宗,却无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