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姜姜睡觉时鲜少做梦，可昨夜她做的梦却一个接一个。

梦昏暗无比又断断续续，完全看不真切。

虞姜姜并不在意那些梦，梦只不过是人疲劳之后神经系统的回馈，并没有真实性可言。

虞姜姜从案桌上爬起来揉揉眼，这才发觉自己竟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怪不得浑身难受，腰酸背痛。身上盖着的厚厚的披风倒是十足暖和，让她能够勉强安眠。

燃了一夜的长明灯似乎刚熄不久，仍有余烟从灯罩上方袅袅溢出，昨夜紧闭的木窗也微微打开，任由晨起的日光投进来。

虞姜姜眯了眯眼，环视一圈，发现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山月哪去了？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

山月端着热乎的早饭进来了。

“我估摸着师姐你快醒了，就去厨房拿了些饭来，刚出锅的虾仁馄饨和大肉包子。”

闻言，虞姜姜顿时来劲儿了。

要想一天精神好，早饭就要吃得好，毕竟一天之计在于晨嘛。

胡乱洗漱了一番，虞姜姜就开吃了。

包子皮薄馅多，一咬肉汁四溢；馄饨爽滑鲜嫩，酥软的虾仁在味蕾上绽放极尽的鲜美。

修仙人果然会享受。

“山月，你怎么不吃？”

端了慢慢一大盘包子，外加一碗馄饨，虽说虞姜姜一向以大胃王自居，但毕竟胃容量有限，吃不了那么多。

山月正在整理案桌，趴着睡了一晚，案桌上的纸笔被弄的乱七八糟。

她将宣纸分做两沓，一沓是抄写完成的，一沓是被虞姜姜乱涂乱画的，然后又去整理被胡乱摆放的墨笔，看起来忙碌极了。

听见虞姜姜的问话，她才停下手中的活，老老实实地回道：“师姐，我正在修习辟谷，不能吃。”

“辟谷？”

虞姜姜恍然大悟，那可不就是修仙之人的必经之路嘛，“可是你才多大就要辟谷？你看起来还没我大呢，我都还没辟谷，你辟什么辟？”

山月闻言，似乎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咬着下嘴唇，看起来十分纠结的样子。

虞姜姜是个急脾气，最看不得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便说，我又不会生气。”

“那我说了，师姐别生气，”

山月战略性地瞟了一眼虞姜姜，见她真的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才深吸了一口气道：

“修仙之人到了筑基修为就可以开始辟谷了，可师姐你才刚刚……练气九重。”

虞姜姜差点没被一口包子噎死。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练气阶段是修仙的入门阶段吧？虞姜今年多大？十六了吧，好歹也是俞奉山掌门之女，怎么可能才……虞姜姜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试探地问山月：

“你今年多大？”

山月回道：“我今年十三。”

虞姜姜一口包子梗在喉咙，卒。

山月你是天才吧！

在秘境里走两步都要喘气时她想过虞姜的修为可能会很差，可她没想到会这么差！

恍然，虞姜姜想起什么，闭上眼睛哆嗦着再问山月：“御剑飞行是不是也有修为门槛，最低是多少来着？”

虞姜姜双手合十，祈祷千万要在她的能力之内。

练气练气。

“练气…”

虞姜姜准备雀跃了，她都练气九重了，一定可以……

“…大圆满。”

了吧？

！

虞姜姜生无可恋：

“……那从九重到大圆满应该不难。”

她还想再争取一下。

山月认真思考了一下，道：“不难啊，当时我从九重到大圆满也就用了一个月时间。”

一…一个月？

一个月会不会太慢了。

虞姜姜为难：“山月，你觉得三天之内突破到大圆满可能吗？”

山月点点头道：“可能啊，传说曾有修仙奇才用了三天不到就突破大圆满直接冲到了筑基期。”

传说中的奇才？

奇才都是非同一般的，要么有不同寻常的身世，要么有系统金手指。

虞姜姜自认为也是有系统独一无二的人，四舍五入……

“山月，你觉得我是奇才吗？”

虞姜姜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包子，刚洗漱完还没来得及画眉的脸上神情严肃。

“呃……”

山月在来之前就曾听过许多关于虞姜的传闻，虽说大都不符实际，但是修为这事儿……倒是真的。

从十二岁开蒙算起，距今已经四年。

四年的时间修为仅仅才练气九重，整个俞奉山除了虞姜再无第二人。

山月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奇才，于是她沉默了。

虞姜姜：“……”

好吧，何必自找打击。

虞姜姜掰了掰手指算数。

要是这样的话，御剑飞行这一愿望至少要等到一个月之后了，也不知道深鬼域离俞奉山远不远，坐马车三天能不能到。

正打算问一问山月，屋外却传来一声嘶吼，随即嘈杂起来：

“它跑进了云水居！”

“快！快抓住它！”

“用缚妖索，别让它跑了！”

屋外动静太大，吵吵嚷嚷让虞姜姜顿时忘了自己原本想问什么，转而望着窗外道：

“这怎么了？”

捉妖？难道是在抓容逍？

不怪虞姜姜想到容逍，毕竟她只知道容逍这一只妖。

山月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她收拾好案桌后出去打探：“师姐等我，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