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谈工作，我不看。”龚天翔把脸偏到一边看墙上监控显示屏。

“行。”林若轩收回文件：“你不看我就念。”

“不听。”龚天翔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捂住了耳朵。

这个样子。林若轩知道还是听的到的，他也不管龚天翔听还是不听。这里就这么大点空间又如此的安静。林若轩说：“武汉突发疫情以来，天天看新闻。知道武汉的医务人员很缺医用物质。我想把我们一个车间改装成无菌车间，我们生产医生紧缺的隔离防护服。”

“这个好。”龚天翔放开了耳朵。伸手过来拿去了林若轩的文件夹。把文件拿出来看：“你都打好申请转产的报告了？”

“是的，对这个我们又不懂。我网上找的资料，这报告一个星期吧。”林若轩拉了一下椅子与龚天翔坐近一点。指着申请报告上说：“这个厂房、资金、设备、人员、缝纫机。我们都有现成的。批文下来，我们就是把车间改装成无菌生产车间。在人员进入车间前，先消毒杀菌。进入清洁区，这里在消一次毒。再进入无菌区，换上无菌服。我查了，就是医生们平时穿的那手术服。我们做成衣连帽，裤，鞋一起。这里穿好后就可以进入无菌车间生产。”

“这个是好。”龚天翔拿上林若轩写的申请报告：“生产这隔离防护服，可不是纺织布。”

“我知道，是聚丙烯无纺布。我们市化工厂就有。每年都出口，年前我去了解了一下。他们有货，今年过年他们都没放假。”

“你这里写到了生产隔离防护的步骤。”

“我都是网上查的。”

“前面三步都好办，就是第四步骤。”龚天翔念，“步骤四、粘合压胶条： 防护服之所以能达到如此高的密封性，离不开这最重要的一步。当车工缝纫好防护服后，需要经过压胶机将防护服中所有针孔进行压胶密封，以防止粉尘或是液体从缝纫的针孔中进入，增强防护服的隔离性能和使用安全。”龚天翔看着林若轩问，“隔离防护的胶条怎么处理。”

林若轩说：“年前我买了十二台粘合压胶条机，现在就在服装厂的仓库里。是散的，还没组装。粘合压胶条我也买了十箱。”

“嗨。”龚天翔把文件夹还给林若轩，“知道你为什么当董事长了。总是比我们考虑先一步。”

“你同意？”林若轩收了文件夹问。

“同意。可是一笔大赚钱的生意。”

“天翔。看到武汉的疫情一天比一天严重。我有这个转产的想法，我没想到赚钱。我想，要是我一天能生产出一千套隔离防护服的话。在武汉的医生们就多一份安全。就可以多救回一个病人。”

“我觉悟底了。”龚天翔拍了拍林若轩的肩，“今年年三十，现在这个情况，估计政府部门都没休息。明天把报告递上去，要是批了下来。我全力支持。为武汉，为中国，也为我们林氏。”

“嗯。”林若轩拍着文件夹问，“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申请人那里，我也签上名吧，有风险我们一起承担。”

“不能有风险，批文下来后，请卫健委的领导们帮联系改建无菌车间的工程师。”

“这份申请报告很详细，你写了多久？”

“也没多久，带查资料满满一个星期，昨天我都还在核对。”

“了不起，没听财务室说你走帐，你叫他们保密？”

“没在财务走帐，机器带胶带二十万，我私人先垫付，公司没有人知道。”

“林蔓蓓也不知道？”

“现在就你知道，年前机器送到服装厂。老涂问我，我都没说。”

“是怕别人说你杞人忧天？”

林若轩移了一下椅子，与龚天翔实拉开了一点距离：“这事儿连我爸都不知道。我昨天早上还对我们爸说，武汉封城了，想做点什么吧，却什么也做不了。我爸说，武汉近一千万的人口，这一封城了，我们在城外的人有的是事做。明天也许你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你没对林叔说这个？”

“没说，要是没批，我不想让他操心。”

“也是。这个转产，还是隔离防护服。要求很高，也不知道上面会不会批。”

“明天就知道结果了。”

“不要个三五日？”

“我想不要吧，市里现在成立了疫情办。要是审批要个三五日的话，情况会越来越遭。”

“是呀，现在特殊时期，但愿特事特办。”

“好了。休息一会儿吧。”

“好。”龚天翔看着墙上的显视屏：“看看有熊出没没有。”

林若轩笑了下，他又看他的转产申请报告。看看有哪里还没有写到的。

在林家，林若轩走后，林蔓蓓瞌睡来了她睡觉去了。

林依宁与林一宁就看电视，后来在沙发上也睡了。林老夫人就看着两个孙女也眯了一会儿。

林老爷子书房里看书。

林若诗和牛恺视频谈恋爱。

四点的时候，林若轩给林若诗打了电话：“多带点饭菜过来，天翔在这里。”

“还有酒。”龚天翔对着林若轩的手机说，“要来与你哥值班，开车，我酒都没喝。”

“我哥也是。”林若诗说，“我带家里最好的酒来。”

龚天翔说：“你真是个好妹妹。”

“咯咯咯。”林若诗笑着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