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宁最先站了起来：“爸爸，我吃好了。”

“我也吃好了。”林老夫人也站了起来。

林若轩说：“别那么急呀，我会咽着的。”

“那哥你慢慢吃。”林若诗站了起来，“我们客厅等你。”说完就牵着林一宁的手走了。

林老爷子也站了起来：“吴嫂，收拾桌子。”

“爸，爸，爸。”林若轩紧刨碗里的饭。

“哈哈哈。”林若诗与林一宁就一起笑。

这是林家五年来，难得的轻松家庭气氛。

林若轩放下碗，嘴里还嚼着，用纸巾擦了一下嘴，也站了起来，去了客厅。

这边吴婶他们就收拾桌子了，也在客桌的茶几上倒上了茶。

林老爷子喝了一口茶说：“讲吧，这些年来。我和你妈没有什么承受不了的，除非是你们三个出大事了。”林老爷子指着儿女和孙女说，“那才是真要了爸妈的命。”

“爸，妈。”林若轩坐下来，先喝了一口茶，喊收拾餐厅的吴嫂和胡叔：“吴嫂和胡叔先别忙，你们也一起来听。”

“哎。”吴嫂和胡叔就放下手中的碗筷到客厅来。林老爷子让他们坐下来。

林若轩平静的说：“当年，玉笛怀的是双胞胎，这个一家人都知道。出车祸，剖腹产还是两个健康的孩子。有一个孩子，就是老大。我说死了，其实是我送人了。”

“为什么？”林老夫人双手紧握的责问。

林若轩说：“玉笛在产床上走了，因为当时家里的情况。我，我们家没有精力去照顾两个婴儿。”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林若诗抱着林一宁，把头埋在林一宁的肩上。

“若诗，”林若轩说，“都五年了，你也要放下。”

“可我放不下。”林若诗抬起头来。流着泪说，“要是我听话，就不会被人骗，嫂子就不会去逝。宁宁也不会没妈妈，她还有一个姐姐。”

“听我说。爸，妈。”林若轩说，“宁宁姐姐我找到了，若诗是知道的。”

“是吗？”

“她在哪儿？”

“我们可以接她回来吗？”

“这些年她过的好不好？”

“她长像什么样子？”

“她有没有受到虐待？”

“爸，妈。”林若轩说，“她过的很好，和宁宁长的一模一样。若诗还见过她。她原来的家，爷爷，奶奶，还有她的那个爸都不喜欢她。她跟妈妈姓林，就是蔓蓓的孩子。”

林老夫人问：“为什么？就因为她是领养的？”

“不是，他们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我送的。是因为她是个女儿。”林若轩说，“在蔓蓓来公司之前，蔓蓓也不知道她的女儿是我送给她的。蔓蓓的孩子在出生的那天就死了。哦，玉笛在手术台上的同时，蔓蓓也在手术台上。蔓蓓昏迷了三天才醒。因为是女儿，许家重男轻女，蔓蓓以前的婆家，在蔓蓓住院一个多月的日里，许家一个人都没去看过她。蔓蓓出院后才给孩子上的户口，许家也不许孩子姓许。”

林老夫人的说：“那孩子她一定受了不少苦。”

“她没受苦。”林若轩说，“她有个爱她的妈妈，这五年来一直爱护着她。她很活泼。就是一直都没有喊过一声爸爸，因为她的那个爸爸从来都没抱过她。”

“重男轻女。”林老夫人说，“为什么你现在才找回来。当初。”

“好了。”林老爷子说：“让若轩说。”

大家就不问话了。听林若轩说：“玉笛五年前生下两个孩子就走了。同一时间，在急诊抢救到室另一间手术台上，蔓蓓也在生孩子，蔓蓓那时是许家的服装设计师，因为工作她累倒了。是120从车间拖到医生来的，她的婆婆也一起来了。蔓蓓当时很危险。在她手术前，医生问家属，就是她前夫，保大还是保小。蔓蓓的婆婆说，要孙子，因为儿媳妇还可再找。”

“什么屁话！”林老夫人生气的说，“保了大人，孙子不一样还可以再生呀。”

“妈，”林若诗说：“听我哥讲完。”

“哎。”林老夫人说，“若轩你讲。”

“嗯。”林若轩接着说，“蔓蓓是晕倒在车间的，孩子死了，她在昏迷中。玉笛也走了。我考虑到家里当时的情况，就对玉笛的主治秦医生说，我想送走一个孩子。就这样秦医生说她可以留意一下。她出了手术室遇上了给蔓蓓做手术的陆医生。秦医生问她今天情况怎么样。陆医生对秦医生说产妇昏迷，孩子死了。她还没有通知家属，就这样秦医生对我说孩子可以送给这个叫林蔓蓓的产妇。”

林老爷子说：“当时医生那样做，也许是等蔓蓓醒了后心里有个依靠。”

“可能是吧。”林若轩说，“蔓蓓对我讲过，她说要没有这个孩子，许家又那样对待她，也许她撑不过来。”

“嗯。我们知道了。”林老夫人说：“后来呢？”

“后来。”林若轩接着说，“我在蔓蓓孩子死亡证明上签了字。也是个女儿。我是在秦医生给孩子换上医治手环脚环时看到蔓蓓的名字的。当时我叫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这几个月的工作中，我们说了一些事情，我知道蔓蓓就是当年收下我们家另一个孩子的人。我对蔓蓓讲了当年的事。

蔓蓓第一天来公司那天就见到了宁宁。她也奇怪为什么我的女儿与她的女儿长的一样。蔓蓓加入公司，也因为身体不好，她妈每天中午公司给她送药，星期六把她女儿也带来了。我也见到了那个孩子。就是宁宁的姐姐，与宁宁长的一模一样。我还抱了她。”

“有她的照片吗？”林老夫人泪流的问，“她叫什么名字？”

“有。”林若轩点开了手机，把林蔓蓓转给他林依宁的照片找出来给一家人看。

林老夫人泪眼模糊的看着手机里的林依宁，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林依宁。”林若轩说，“因为许家不喜欢女孩子，也不许孩子姓许。蔓蓓就给孩子起名林依宁。蔓蓓这几年来是与孩子相依为命，过着宁静，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