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当看到遍体鳞伤的段明宇被带进来的时候,王风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他根本不是自己走进来的,而是被人拖进来的,整个人早就失去了原来的那种阳光和英俊,有的只是萎靡与不振,如果不是被强行按在了座椅之上,估计他已经倒了下去。
刘金彪和李新就坐在王风的身侧,王风不由得有些低声地埋怨着他们:“你们两个把人都搞成了这个样子,就算是他有话,只怕也说不出来了!”
李新有些尴尬,但是刘金彪却“嘿嘿”地一笑,不以为然地道:“风哥,等一会儿你审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有多气人了!”
王风还是皱着眉头,同时警告着他:“以后不能再这么做,就算他是真凶,也不能搞刑讯逼供,这样对我们办案子的准确性会有影响。要是把人打急了,到时候别说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到时候只怕是逮到什么就咬住什么,你们说什么,他就是什么,那样的供词真得不足为凭!”
听着王风的这番告诫,李新有些脸红,作为侦探长,这种刑讯逼供的事情,他自然也没有少做,目的无非是为了那种想当然的推测,尽早得结案。
但是,刘金彪还是只一笑而过,对着王风道:“风哥,我可以跟你保证,就算是这个家伙被打成这个样子,他的头脑丝毫没有糊涂,一会儿你问吧,他答得清楚着呢!”
对于刘金彪这样漠不在意的话语,王风不由得有些气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如果你这样就能够破案,那么还要我们去调查什么?”
刘金彪愣了愣,已然看出了王风的不高兴,虽然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服气,嘴里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下头,不再答言。
“把他的手拷拿下来!”王风命令着刘金彪。
刘金彪有些不愿意,但还是站起身来,走到了段明宇的身边,打开了他手上的手拷。
这个时候,段明宇才抬起头来,当他看清王风的脸时,他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不由得动了一起,这张面孔让他马上想起了那个新近结识的热血青年王进来。
按理说,正式的审问开头走的都是过场,无非是要问一下姓名、年龄、籍贯等等这些其实大家都已经知道的问题,不过对于段明宇来说,又不是第一次的提审,所以王风觉得他还是缩短一下时间,直截了当地问来好。
随便问了一些话之后,王风很明显得发觉,就象是刘金彪所述的那样,这个陆大的学员真得很不简单,在此时身心都受到无情摧残的情况之下,他的头脑的确还保持着相当的冷静,这可以从他警惕的回答中看出来。基本上,都是王风问一句,段明宇会答一句,很少有废话,也很少有那些啰里啰嗦、扯东扯西的东西牵将进来。对于审问的事情,王风经历过很多了,对于很多因为各种原因,或是被打怕了,或是被威胁的犯人来讲,在被提问的时候,要么就是经常性的所答非所问,东说一句西说一句,恨不能把小时候偷了谁家一个果子,拔了谁家一根鸡毛的事都要说出来;要么就是结结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
虽然段明宇还是很配合着王风的问题,作出回答,但是王风分明觉得出来,他的回答并非是他心里所想,而更多的是推脱自己无责的狡辩。
“我说了几次,是方文清打电话邀我去吃饭的,我跟他就是老乡关系……他是怎么被杀的,我真得不知道,那天我喝多了,什么也记不得了……”翻来覆去,段明宇都是这么几句话,看他那么有气无力的样子,脸上的血痕还干透,显露着一付异常痛苦的表情,王风不由得有些怜悯,但是也却也气愤他这些没完没了的车轱辘话。
“段明宇,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你的部队,你如今是杀人嫌疑犯,如果老实交待的话,还可以少受些苦;如果还是这样跟我们绕圈子,就不要怪我们再对你下狠手!”刘金彪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段明宇破口大骂着。
段明宇却是一声苦笑,满不在乎地道:“我这身上还有完好的地方吗?你都把我打得体无完肤了,我连死的心都有,你干脆给我来一个痛快一点儿的,不是更好吧?”
刘金彪怔了怔,已然怒火中烧,还想要骂些什么,却被王风一把拉住了,不快地道:“金彪,你还是出去吧,你在这里,他的情绪不好!这里由我一个人来负责就好!”
刘金彪看着王风,见他一脸得肃然,知道自己的这位官长对自己的工作并不满意,只得点了点头,“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门去。
王风又转过身来,看着李新,对着他客气地道:“老李,今天你也够累的了,先出去休息一下,我想单独跟他说些话!”
这分明就是一种驱逐,李新明白王风的意思,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想一想自己和刘金彪也已经问过了段明宇几次,就算是自己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于是,他点了点头,也跟在刘金彪的身后,走出了审讯室,离开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
段明宇一直眯着个眼睛看着王风把身边的两个助手支开,脸上露出了一副狐疑之色,显然在猜测着王风的葫芦里在卖着什么样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