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能蛊惑人心。”海洛出现在门口,她手里端着一盘像是果子的东西,她端起笑容看着舒乐,“娘娘有什么不记得的,不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舒乐看着她,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海洛如果真的愚昧无知,当初又是怎么带着剩下的族人躲避了千年呢?
“我不是你的娘娘,我只是一个修士。”
海洛将贝壳盘子放在桌上,蹲下/身子仰头看着舒乐,她这样的姿态让舒乐觉得她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不,别人不认得娘娘,海洛怎么会不认得?”海洛伸出手靠近舒乐,见舒乐没有拒绝,她将自己的脑袋搁到舒乐的膝盖上,两只猩红的眼珠子说不尽的委屈。
“娘娘不论变成什么样子,海洛都能分辨出您的样子。”
花言趴在舒乐的手心,没有因为自己对海洛的偏见开始冷嘲热讽,他心里有自己的计较。
“你不必这样......”舒乐真无法拒绝一个貌美且身世可怜的女子的撒娇,她有点被动,但是这只鲛人又很会抓住她的心,知道以退为进。
“娘娘有什么想知道问海洛就好,毕竟海洛的事海洛自己最清楚了。”
舒乐沉默不语,盯着她看了好半响,才开口道:“你说你并不能蛊惑人心是何意,鲛人一族不就以此为护身之法吗?”
海洛眸光微闪,“因为我傻啊,所以我的嗓子早就被人拿走了。”
舒乐想起刚来水晶宫时的那只用着湘宁的脸的鲛人,他说起话来如同古老的吟唱,不似海洛,说着和她强调类似的话。
“你的嗓子呢?”
“我不知道。”海洛摇摇头,语中带着恨意,“我被修士弄晕后再醒来,嗓子便没有了。”
舒乐轻叹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在海洛的面前如此母爱泛滥,可能是因为自己有神的规则之力的原因,当初的神太爱这只鲛人,所以才会受到影响吧。
“那,你和花言的仇是如何结下的?”
海洛闭了闭眼,回忆道:“花白是承了娘娘一口神气的小白花,她代替娘娘处理蛟的事情,只是无意中卷入了修魔之战。花白耗尽心力将魔族放入域中,然后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守住域,不让修士通过此海。
但是,我最终不仅没有守住这片海,我还亲手为修士造起了通往域的桥。”
海洛的话激起了花言的恨,他至今不能明白这只鲛人是多么的愚蠢,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相信那些修士,就为了一个“情”字。
“我无可辩驳,逃到深海也是希望能保全最后的族人。但是,深海的环境不好,族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出生的鲛人也越来越丑......”
深海压强大,生活在这里你还没变型算好的了......
舒乐打断她的话,“谁让你架起的桥,和你相爱的那个人吗?”
“对......他说修士无意引战,只是想和魔人修好......”
“这样的话你也信!”花言气得蛟尾竖直,“当初他们是如何对待鲛人的,又是如何对待魔人的!”
“食其肉,饮其血,贩其肤......”
“后来呢?”舒乐用拇指压制住花言,“你的眼睛是如何变成了这样?”她问着海洛,却看着花言,这已经是舒乐第二次对花言问出这样的问题了。
“鲛人族天生柔弱,我只能变成凶兽保护我的族人......”
舒乐震惊住,她看着那双几乎恶心的眸子,脑子里却想象不出她吃人的画面。
她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变成了凶兽,那花言当初是否也是为了保护那些魔人才......
花言避开她的目光,将自己盘了起来。
两只凶兽明明睁着红眸却格外的脆弱,那红色的眼睛好像不是吃人的象征了,是破碎幻灭的曾经。
舒乐将花言塞回储物囊,伸手抚了抚海洛的头发,她的头发很干燥,不似皮肤有那种滑腻的油脂感。
“你告诉我该如何帮你找回鲛人泪,我会帮你的。”舒乐答应的原因不仅仅是心疼,她总觉得千年前的修魔之战好像还有一些故事,她想去挖掘出更多的东西来,这是她的直觉在驱使她这么做。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小说世界了,这里的每个人都给她一种活生生的立体的感觉。
比如表面温和其实八卦的谢裴,又敢担当却又内心脆弱的刀野,外表冷漠却默默热心的赵元和,就连花言也是敢爱敢恨的一只蛟。
海洛双目燃起希望,笑得真切,“我已经失去鲛人泪千年了,但是我肯定,它一定在修士手里!”
......
舒乐轻咳出声,有点无奈,中土人不说几十亿,十几亿是有的吧?算少点,修士最少总要占一亿吧?
她在一亿里面大海捞针吗?
燕回舟醒的时候海洛还没走,他躺在冰床上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小师妹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了。
等到海洛走后,他又躺了一炷香才爬起来。
“师妹......”
“师兄你醒啦!”舒乐见他面色苍白,伸手想探一探他的额头,却被燕回舟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