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洛一手上刀柄反转,越过幺七直接迎击那黑面人,因为他进攻力量太大,短刀长剑溯回撞击竟擦出阵阵火花!那人不敌被洛一冲击的生生往后退了近十米,一时间地上落叶灰尘飞起,几个回合下来,那人被打得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手臂挂彩鲜血直流,竟是生生被打断了!
洛一伸手点其灵台,欲破除那人幻化黑面,却见那人突然浑身抖成了筛子,眨眼间竟碎成了金色齑粉,随风远扬归于尘土了,没想到还用了分身闪回术!洛一不爽的抽回短刀,走到趴在地上缩成团的白朗面前,面容微冷道:
“说。”
白朗闻言抬头看了眼洛一,待看到他冰冷的眼神时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缓了半响,才抖着声音问道:“你们打死洞里那个矮妖怪了吗?”
“你知道?”幺七略微吃惊。
白朗看了她一眼,怯怯地点了点头,把前因后脉缓缓道来:“我是白溪村怀化人,我们白溪村是巫国边陲的一个小村落,世代以打渔为生。本来阿爹阿娘在世时我们家过得还可以,可在我九岁那年竟然害了水花,白家传到我这辈就我一根独苗,阿爹为了买药,家里能置卖的全部都拿出去卖了,我们家那年真的是家徒四壁,不过好在我的病也勉强好了个七八。为了生活,阿爹徒步从白溪村来到圊宝山干起了贩盐的行当,因为脑袋活络,做事又勤快肯吃苦,渐渐地阿爹在这边做出了名头,很多外地商贩都愿意和阿爹做生意。我们村的人看阿爹发了财,很多人都追随阿爹过来在圊宝山这边立了根,因为人多出的盐好价格又低,阿爹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
像是想到什么愤怒的事情,白朗面容有些咬牙切齿:“因为阿爹生意做得太好,就惹得本地的盐贩头子眼红,他们时不时的过来挑事到铺位里让阿爹他们交保护费,我们村的大黑年轻火气旺不服气,一言不合就给他们打了起来,推搡间打断了那盐贩头子的腿,阿爹为此赔了很多的钱。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那天晚上,这个盐贩头子夜里趁着我们睡觉,带人烧了我们村迁移过来所有人的家!阿娘被烟呛醒拼了命的把我从屋里拖出来,我躺在地上看她又进屋去救不省人事的阿爹,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触及到了内心深处的伤疤,白朗说着眼圈泛红,狠声道:“我不该恨他们吗!我阿爹阿娘生生烧死在我眼前!整整几十条人命,这笔账我不该找他们算吗?可我无权无势,诉求无门,官府被那盐贩头子塞足了银两,昧着良心把这次纵火定案成意外。这三年来我活的像狗一样,如果不是心里的仇恨撑着我根本活不到了现在,我被烧成这个样子根本找不到可以营生的行当,每天饿了就去山上找些野果子吃,实在没果子也会偷些吃的,可能都知道我家的情况,这边的人对我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直到两个月前,我渴了正好在圊宝山脚下的溪水旁喝水,可才喝两口却发现水流变成了红色!当时我吓坏了,但怕有人出事,就壮着胆子顺着溪流悄悄向上游走过去,没多久就在溪水旁发现了一个全身裹在黑色衣服里的矮子,趴在地上喝着身边被割破喉咙男人的血,可能是因为晚上月光照的,当时他的脸苍白极了嘴上还沾着血,诡异得很。我当时吓得浑身僵硬,心肝胆颤想往后退却被石头绊了个屁股墩,这动静让那矮子注意到我,我都没看到他怎么走路的,他就像鬼魅一样飘到我跟前,枯黑的手臂扯着我,往我身上放了很多黑色虫子,我没敢反抗,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虫子钻进我肉里,他给我说话,声音特别暗哑并不时的怪笑,但是我听懂了,说是如果我不把这虫子传染到别人身上,两天内必死。”
“所以你去找了盐贩头子?”
白朗点了点头:“死之前能拉他一起入地狱,我也算有脸见我阿爹阿娘了。”
半响,白朗懊恼的捂住脑袋:“可是我没有想到这种黑色虫子传染的这么厉害,一传十十传百,仅仅两个月,竟然害了这么多人。”说着情绪有些崩溃,勾着头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有的时候仇恨就是这样,一旦滋长遍地生花,因果循环,到头来往往是不得善终。
幺七对此颇为唏嘘,洛一面色则有些凝重,沉思了会缓缓吐出了几个字:“纸人国。”
如果没看错,幺七看到刚才洛一再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些许厌恶。
“我怎么都没听过,洞里的那个侏儒和纸人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