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伸手去水里捡,岳云托住她的手,“我来,小心湿了衣服。”
月儿的目光不期然落在了他受伤的胳膊上,呆了呆,刚才旖旎的心境忽然都崩溃而去,努力约束了一晚上的情绪亦一并塌陷,她失控地抱住他,哭出声来。
岳云吓了一跳,刚才她还很开心的啊,“月儿,你怎么突然……”
他回过头,月儿的裙子贴在他满是水珠的背上打湿了一片,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肩膀上,嘤嘤啜泣,他轻抚上她的脸蛋,抹了一手的泪。
“都怪你!”月儿的指甲掐进他肌肤里去,哭诉道,“我只以为你受了点伤,却不知道其中的惊险。后来在随州城里听人家说,吓死我了!可是我又不想让你知道,就装出高高兴兴的样子等你……”
“唉,你不要道听途说就好了嘛。”岳云抚慰地亲亲她的鬓发,柔声道,“别哭了,本来就是一点皮外伤。”
月儿抬起头来,泪眼迷蒙地望着他:“你去玩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岳云怔了怔,在做出某个决定的时候,他什么都来不及想。
此刻她问出来,他不由想到,他们分开的每一天,都意味着可能相见无期。那么,自己牵绊着她的情意,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怎么不说话?”月儿见他不语,不甘地追问。
“月儿,也许我不该把你从山里捡回来……”他叹了口气。
“谁说是你捡到的,是我自己不远千里……”月儿脱口道。
“你说什么?”岳云一愣。
月儿自知失言,她可不能告诉他,她十年修习谛听,就为了内心找他的念头。
“啊,我是说,不远千里的缘分嘛。你……后悔了?”她盯着他的眼睛,心中忽地一疼。
“不是,”他摇摇头,将她的发丝绕到手指上,“我不后悔喜欢你,但我怕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月儿握住他的手指,认真地问。
“你要什么?”
“那你先告诉我,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默然一会儿,岳云道:“我承认,没有时间想你。但我努力赢得胜利,是期待能再见到你。”他顿了顿,复道,“人生无常,若有一天,我的生命走到尽头,我最后的念想,肯定是你。”
一丝微笑浮现在月儿嘴角,她倾身在他脸庞轻轻一吻,“好,那我就不计较每时每刻,我只计较现在。在我身边时,我要你全部想着我,疼爱我。”
她的脸带着水雾的润泽和花朵般的芳香,他情不自禁揽住她的肩,令她无处退缩。
“月儿,”面庞相贴,她的翘睫根根可数,随着眼波颤颤的刮到他脸上痒痒的,令他的心境明朗起来,何必,再有太多的束缚呢,她想要的,亦是他想要的。
他的吻细致地落在她的小脸上,将她之前的泪痕一一熨帖了。
迎上他关心又带着揶揄的眼神,月儿羞道:“都是你坏……”
“我坏,那我以后不疼你了?”他点点她的鼻尖。
月儿在他面前一贯率真,于是就不顾羞了,眉眼弯弯地抱住他,“不行,我偏喜欢你坏……”
月儿的报复来得很快,她欺负他一只手的不自由,也学着他,从他的额间,一路琐碎地咬下去……
“你果然是属狐狸的……”他不由无奈低喃。
一汪水暖,你侬我侬,窗外的月亮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