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加强长江沿岸的防务,岳家军离开屯兵数年的宜兴,进驻江州。赴江州途中,岳飞和韩世忠在舒州会师。
在收复金陵一役中,两军曾配合作战,奠定了友谊的基础。因此当岳家军经过舒州,韩世忠热情相迎,挽留岳飞小住,既是叙旧,也一起讨论天下局势。
梁红玉在宴会上悄悄指着岳云问韩世忠:“那个是岳飞的儿子吗?”韩世忠点头。红玉笑道:“应该让彦直来认个哥哥。”
梁红玉阅人无数,虽然第一次见到的是便装的岳云,但她从他的身姿仪态、步伐就可以迅速判断出,这个年轻人定然武艺超群。
彦直是红玉唯一的孩子,却没有继承父母武学的天赋,红玉心头也是有点遗憾的,因此她见了岳云,心下喜欢,有意找他多聊几句。
但梁红玉并不知道岳飞的婚姻变化,所以她对岳云感慨道:“李夫人不容易啊,若是我,真狠不下这心呢。”
岳云顿了顿,才看似不经意道:“其实我娘……是希望我考进士的。”
红玉闻言高兴地叫起来:“哎呀,天下娘亲都一样,我也是这么期待彦直啊!”
岳云认识了韩彦直。彦直小他两岁,性格两个人差别挺大,彦直性情活泼,话匣子一开滔滔不绝,天上地下哪儿都能扯了去。
岳云较为内敛,不爱多言,所以和彦直在一起,他就充当很善解人意的听众。无论彦直说什么见闻,亦或是评点时事,他都听得很认真,还不时夸赞他几句。
见到岳云带了那么多的书,韩彦直兴奋极了。他在淮东军里成天和武夫们在一起,就像个另类。
父亲韩世忠对读书人嗤之以鼻,只差没说书生误国了,所以根本就没人和彦直讨论他的文章心得。
这次他一头扎进岳云的军帐,总算找到个知音,所以没两天,红玉就看到彦直和岳云形影不离。
岳云问彦直将来的打算,彦直有点不好意思:“当然想考进士,可又怕考不中,你觉得我如何?”
岳云拍拍他的肩膀:“我也想考进士啊,这个理想得靠你了,记得以后替我考一个,你一定行。”
红玉对儿子的深浅也把握不好,难得儿子交了个好朋友,她想听听岳云的评价,岳云道:“彦直很有灵气,就是有点坐不住,只要坚持不懈,将来必能金榜题名。”
红玉听得欢喜,更加坚定了让儿子刻苦读书的想法,“应祥,你们是同龄人,说一句顶我教训十句,以后呀,你帮我多鞭策他。”
后来,岳云一直坚持有空就给韩彦直写信,鼓励他用功。直到有一天红玉看见彦直手里的信,当时就变了脸色,因为她蓦地发现,这个笔迹和她经常看到的岳家军战报上一样。
她不由心中连呼可惜,这个孩子才是学文的料啊,怎么偏偏去出生入死。
话说这天,韩世忠听到宫里的传闻,皇帝赵构可能到了池州。
但他和岳飞都不敢相信,如果皇帝到了池州,舒州和池州那么近,为何没有召见他们?微服私访?由于不确定,本来打算出发的岳飞又推迟了行程。
韩彦直觉得闷在军营里没意思,就提出和岳云去外面玩。红玉从来没让宝贝儿子单独离开军营过,都是派几个士兵跟着,彦直翻了个白眼:“娘,有应祥哥陪我,还用他们?”
红玉一想可不是么,岳云也向她保证:“韩夫人,我一定负责彦直的安全。”
红玉听着笑了,“哟,应祥,你都和彦直拜把兄弟了,还叫我韩夫人?”
岳云不敢做声,韩世忠和梁红玉算老少配,按韩世忠的年龄他至少要叫声大伯,大伯母听起来可有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