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虽然晚上不敢出门,但姑娘家天生爱美的心思却不比安娘少,岳云看在眼里,想到她月下才有一夜人身,心中疼惜,更不想亏欠她。
外人都知道安娘常来找哥哥,所以即便岳云的军帐里出现女子的衣物,既然在安娘身上都能看到,外加安娘像骄傲的小公主广播炫耀,也就没有人觉得奇怪。
在大家眼里,安娘实实在在被父兄宠上了天,哎哟,将来谁敢娶岳飞的女儿啊?稍有不慎,不是被她爹砍了,就得被她哥揍扁唉……
月儿看过素素刺绣,她聪明手巧,很快就付诸实践。慢慢的,她学会了把思虑与盼望都藏进了一针一线。她绣了各种各样的荷包,花鸟虫鱼、山川树木无不栩栩如生。
每次云儿要出征,她就会选一只荷包放进他里衣口袋,“云儿,带上月儿的心一起走。”
晨曦里,一只小白狐在升旗桥上目送军旗猎猎他远去的背影,直到黄昏数着天边的归鸦,终于在月色里化为少女睡在他安稳的怀抱。
幸福如此简单,又如此奢侈。
生命张扬着年轻的色彩,愈蜕变愈美丽,但对于两个自建家园的少男少女,生活也会被猝不及防的成长稍稍打乱了节拍。
今天晚上,岳云刚回到军帐,就见月儿惊慌失措地扑到他怀里,“云儿你终于回来了,我……会不会快要死了……”
岳云吓了一大跳,连忙将她仔细打量,但见唇红齿白,衣裙飘飘,好手好脚,除了表情紧张,看不出所以然。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急忙问。
“我……流了一天的血,止不住。”月儿害怕地告诉他。
这可把岳云给吓坏了,从胳膊摸到腿,“哪里出血了?让我看看,受伤了吗?”
不是这里,也不是那里,月儿脸色红红地摇头,岳云却一处伤口也没看见。
最后,从她嘤嘤嗡嗡的声音里他总算勉强明白了,出血的地方他可看不得,那是女孩子的禁地。
素素离家,安娘另住,岳云对女孩子的青春发育完全不了解,所以听到月儿的描述,他更加紧张了。
她一定是身体里生了严重的病,才会一直出血。他这么猜想。
“月儿,我得带你去看大夫。”他果断地说。月儿惊慌地摇头:“不行,那会被人家发现……”
“不怕,我带你连夜去长兴,那里没人认识我。”岳云迅速评估了一下。
他找个借口妹妹有急事,趁着夜色,带着月儿快马出了军营。黑夜里看不清,卫兵们只当是安娘,也没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