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岳云就把受伤锻炼成了习惯。在一次次惨烈的博弈中,就像他钻研出更多骑兵战术一样,他也逐渐学会掌控身体里每逢伤痛必然翻腾的力量。
大家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只是全军上下都觉得岳云特别能忍。
流血受伤,他从来不哼一声痛,甚至眉头也难得皱一下。他总是默默地包扎,然后第二天准时又出现在严酷的训练场上。
连岳飞也觉得不忍,他教导他:“应祥,你没必要这样,是人就会痛,痛又不丢脸。”
“我知道了。”他垂着眸,点点头。
他不是不痛,而是加倍地痛,他只是必须忍受它,无论它会被体内的力量放大多少,他都必须咬牙承受,再努力地传递给身体里的力量:没事的,我能承担,你稍安勿躁。
他沉默,只因他无暇浪费一点能量,他要调动全部的意念来做这件事。
他看起来云淡风轻,是因为经年累月,终究习惯了把所有的痛楚都藏在了铁甲背后。
唯一能感知端倪的只有月儿,只有她有机会看见,他卸下戎装,血痂之上浸透了汗水。
夜深人静,月儿流着泪问他:“你到底在忍受什么?”
月光映照着她玉颈下的明珠熠熠生辉,岳云若有所思,喃喃道:也许,就像你不能捏碎紫玉珠一样。
月儿心下黯然,如今云儿能陪伴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白天他有军事训练,晚上他要读书,他军帐中的灯火,总是亮的最久。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月儿变身小姑娘的时间越来越提前了,看她托腮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岳云也觉得歉疚,所以月儿犯困时,他就把她抱在怀里一边看书。
常常月儿等不到他看完就睡着了,美丽的脸蛋枕在他胸口,睫毛微颤,鼻息沉沉,看的他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偷偷亲一口,更觉此中一刻,最是暖意盈怀。
他们搭建的厨房,最高频率的使用者反倒变成了薛灵儿。
灵儿以前不敢明目张胆帮张宪做吃的,如今她在岳云搭的灶台上忙碌,她爹爹薛参谋就不好说什么。
起床早操后张宪和岳云都不在,灵儿一个人开始到厨房里忙碌,小狐狸就在她旁边认真地看。中午大家托了张宪的福,品尝灵儿做的美食。
一来二去,小狐狸把灵儿的厨艺都学会了,加上以前学习素素打的底子,晚上没人的时候,月儿也会做出美味的夜宵来。
岳云军帐里还有一位常来的访客就是安娘了。安娘和母亲弟弟住在镇上,离军营有些路程。
岳飞是个女儿奴,对女儿根本就拉不下脸,所以安娘也不管他军令不军令,有空就跑来找哥哥玩,但是哥哥经常不在,只有小狐狸在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