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渐渐放亮。

天边，现出一抹鱼肚白来。

他们这才稍稍放慢了速度。

郭怀红着眼睛，满脸的疲惫之色。

回头驻足。

望着寿县方向。

“将军？怎么，怎么不走了？”

几个侍卫心里奇怪，来到他近前问道。

郭怀眼中闪过一抹泪光。

“你们说……如今寿县怎样了？”

“寿县？”

几个侍卫稍稍一怔，脸上表情也渐渐变得肃穆起来。

“将军莫非是在担心……左将军他们？”

不置可否。

老郭点了点头，红着眼睛说道：“你们说……老左他……会追上我们吗？”

“将军……”

顿时，这几个侍卫全都眼圈一红。

泪水在眼眶里，来回的打转。

回来？

他们还能回来吗？

每一个人，心里全都很清楚，左堂山他们杀出城去，牵制那些蛮夷。

给他们拼杀出一条血路来。

心里都明白。

他们此去，将有死无生。

回来？除非是发生奇迹。

“将军，左将军他福大命大，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早早到达长安城，才是左将军希望看见的啊……”

郭怀的眼泪。

顺着眼角渐渐流淌下来。

“我与老左，袍泽十余年！”

“曾一块上战场，一同杀蛮夷！”

“更在一口锅里吃过饭，情同手足！”

“他那家伙怕黑，每到夜里，他总要将蜡烛点燃，才能安心睡去！”

“如今，我不在他身边……他是否能适应？”

郭怀的声音哽咽了。

旁边的那些将士们，也都变得哽咽了。

他们都明白。

郭怀与左堂山两个人，亲如兄弟一般。

不分彼此。

如今。

左堂山带着五百将士拒敌，给他们杀出一条活路来。

在数千蛮夷之中。

他们能活着的希望极其渺茫。

郭怀心里，又岂能不清楚？

“将军……”

“唉！”

“也不知，黄泉路上，可有光亮？”

“将军……”

身后的将士们。

全都已经咽哽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老郭一把，将脸上的眼泪给擦掉。

“罢了罢了！”

“竟还在这里，多愁善感起来！”

“我们走，继续赶路！”

“得将这些百姓，给安置在一处安全之地才行！”

郭怀说着话。

脸上又现出一抹笑容来。

而其余的这些将士见了，谁又看不出来。

他是在故作坚强，将心里对左堂山的担忧。

又给深深的埋藏下去了。

所有的将士，默默看着郭怀重新上马。

就见他大手一挥！

“出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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