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昊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人们对于姓氏的执着。

在任何朝代，任何时期，人们都有阶级之分。

千方百计做上层人，始终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当然，朝堂之上的事情，跟他也没太大关系。

洛州事情那么多，李昊哪有空关心长安的是是非非。

……

两仪殿。

李世民正和房玄龄、杜如晦，商量要事。

房玄龄笑道：“杜相，这《百家姓》一出，陛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打压世家门阀了，真是妙啊！”

杜如晦抚须笑了笑。

他在看到《百家姓》的第一眼，就意识到这是贬抑门阀士族的利器。

说白了，陛下在朝堂之上勃然大怒也罢，长孙皇后要求重排《百家姓》也罢，都是一场演给文武百官的“戏”。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李世民也笑道：“克明，你大病初愈，没想到刚刚回到长安，就给朕带来了一柄针对门阀贵族的利器！

朝堂之上，有你们房谋杜断二人，大唐何愁不兴？”

“陛下谬赞了！”杜如晦连连摆手，“《百家姓》能让朝堂为之震动，主要还是李昊之功。

如果没有《百家姓》，世家门阀也不会被我们轻易挑动起情绪。”

李世民点点头，沉声道：“崔氏、卢氏、郑氏、王氏，总喜欢夸耀他们祖上如何如何风光，标榜他们的门第如何如何高贵。

朕虽然不依托于五姓七望，却也不得不承认。

在地方上，五姓七望的影响力，甚至比皇权还高。”

闻言，房玄龄和杜如晦都有些沉默。

五姓七望的历史，太悠久了！

数百年间，王朝更替，天下动乱。

但是不管天下怎么动乱，这些世家都稳如泰山，不会伤筋动骨。

要不，怎么说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王朝呢！

李世民有些无奈道：“科举制度虽然能够让不少寒门庶子，冲破世家大族垄断仕途的局面，抑制门阀。

但普通百姓连吃饭都是问题，而五姓七望的人一出生就能享受优质的教育。

寒门庶子，又如何与世家子弟相争？”

杜如晦点点头，叹气道：“是啊！科举制的确有抑制门阀的作用，可却远远无法撼动世家大族的根基。

如果世家子弟参与科举，就能够通过优质的教育资源重回政治中枢。

届时，五姓七望仍旧屹立巅峰，家族子弟遍布朝野！

而且，民间婚姻不看官品，看家世。

世人都对门第婚姻充满了向往，这仿佛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听到杜如晦这话，房玄龄有些尴尬。

他娶的就是五姓七望中的范阳卢氏女。

房玄龄轻咳一声，说道：“杜相也不必如此悲观。

现如今，随着书籍纸张的普及，百姓读书习字的成本大大降低。

这才是真正能够撼动世家大族的根基！

另外，杜相你说世家子弟参加科举，就能够通过优质的教育重回政治中枢。

这一点，的确没错。

但至少现在，五姓七望都是不屑于参加科举的，不是吗？”

李世民摆手道：“两位爱卿都言之有理。

抑制门阀世家，非一朝一夕之功。

既然《百家姓》引起了世家门阀的不满，朕决定趁此机会，派人勘正姓氏，修订《氏族志》。

《氏族志》不论数世以前，仅以今日官爵高下作等级！”

“陛下圣明！”

房玄龄和杜如晦同时行礼道。

这些年来，随着大唐统一天下。

一大批新兴贵族，或因驰骋战阵，或因参谋帷幄，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他们这些新兴贵族的不少成员，出身庶族，不入士流，屈居与老牌士族之下。

尽管他们的政治地位提高了，社会地位却没有变得显贵。

现在陛下修订《氏族志》，也给了他们一个提高社会地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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