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明山柳看安歌行面露惊恐,似是话里有话。
安歌行眼神下垂,眉头紧缩,压低了嗓音,“独孤望没说全。我们天剑派的弟子,只要从这个旅店出去,向西走,不过百米,就会四肢僵硬,慢慢丧失行动力,最后活活冻死。而且,他们的身体不出两天,就会碎成小块,陷入雪地中。去救他们的人也一样,都死了。”
“我过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死人,再怎么冰冻,也不至于一个都没让我碰上吧。”
安歌行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山柳倒是觉得,这与曾经媚府前,她和叶风清有一丝相像。
或许西边群山,修灵气的天剑派弟子进入的是一个杀阵,修魔气的明山柳进入的是一个天气恶劣但还算得上正常的雪地。
明山柳把这个猜测告诉安歌行,安歌行若有所思,有些不甘的说,“那我们,岂不是只有你可以进入西边。”
“西边我检查过了,没有妖族痕迹。东边你们已经检查过了,所以我在想,你们能不能试试用灵气包裹我,把我送进去。”
安歌行立即拒绝,“不行,太危险了。万一你死里面,我也活不成。”
“怎么听起来有点感动呢。”明山柳托着下巴,嘴角一勾看着安歌行。
“你别想,我们再去东边搜寻,说不定就在东边。”
“你不知道是哪座山吗。”
“我哪知道,我这边的那啥告诉我,是你找出来的山,山上还镇压着恶灵,你觉得奇怪所以才带我们上那个山的。”
“恶灵?你说恶灵?”
“怎么了。”
“那完了,就在西边。”
明山柳在西边巡视的时候,经过一座山时,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恶寒。她上山四处探查,不见魔气丝毫痕迹,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今看来,就是那座山了。
为了确保无误,明山柳特意在东边也逛了一圈,除了安歌行御剑带着她,让她特别想吐外,没有任何异常感应。
安歌行看她脸色蜡黄,还以为有什么难缠的东西,一问才知,竟然是嫌弃自己的御剑水准,气得跳剑走了。
明山柳脸色蜡黄忍着呕吐,在空中自由落体时,对着安歌行比了个中指。
叶风清的镯子被她放在了秋风山,她现在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用的灵气,御剑此等事也无法完成,最后还是独孤望飞身接住了她。
在独孤望接住她的瞬间,明山柳就感受到了几道杀气直直投向她。
独孤望才华横溢,年轻有为,样貌出众,近几年大长老身体欠佳,他就开始着手与打理天剑派。自他一露面,立即吸引了众多适龄女孩,天剑派的书信处一半都是给独孤望的。
此次跟随出行的天剑派弟子不乏一些女弟子,对她有意见也是应当的。
但好像,有几道,投歪了。明山柳在一边都能感受到有人,似乎对独孤望怀有恨意意。
明山柳摸了几下自己的脸,自认为还是有几分姿色。
东边存有几处熄灭的篝火,范围很小,不像是有大规模的集聚。可这四面都是雪山,除了旅店中的店主,再不见其他人出没。
店主曾是缚灵派的弟子,后来根基受损,再无长进可能,便返乡接手了自家客栈,借着修仙留下的底子,安度晚年。
巡视回来后,明山柳便找店主唠起嗑。
店主讲,这里的山群原本生活着许多村落居民,在一百年前,有一座山脚下出了一个修仙有成青年,在返乡探亲时,突然暴毙而死。据说是因为学业不正贪误魔道,而被亲父毒死。
修魔的人,死后最是不好处理,又因为火化不及时,残余的邪念游荡在群山中,迫害这里的原著居民。
一百年来,村民们受尽恐吓,是走的走散的散,现在,也只剩了店主一人。
明山柳问店主,可否知晓是哪座山上有恶灵,哪座山叫富裕山。店主上了年纪,也分不清楚了。只是记得那青年姓于,他们全家都死得仓促,被埋在了同一座山上。也是自从安葬了他们,才有日后的鬼祟作乱。
安葬于氏有抚于之意,外人传来传去,可不就成富裕山了吗。
明山柳听着听着,突然想起,于睦月不就姓于吗。
她戳戳狂月,“木灵长老,你晓得这回事吗。”
于睦月像是刚睡醒,打了个哈欠,“我怎么知道。”
“一百年前的事,说不定是你的转世。”
“我这不是还在跟你聊天吗。缺了一魂的人,入轮回转世,八成连生活都难以自理,怎么还能正常参与修仙。”
“你好惨啊。”明山柳感慨道。
“但是,我得给你提个醒。”于睦月的话音突转严肃。
“什么。”
“我徒弟,也姓于,叫于红日。他还是个邪灵,入不了轮回,连儿子都生不了。但并不排除,他做不了傀儡。”
明山柳抵住额头轻叹一声,“有妖族就够烦人的了,我还是由衷祈祷跟他没关系吧。”
明山柳在房间内同狂月默声交谈,走廊上一个人路过她的房门,停下了脚步。门上的阴影清晰几分,像是靠近门扉,侧耳倾听。
明山柳赶紧噤了声,死死盯着门上的剪影,等着对方的进一步动作。
“师父?你在这里做什么。”
门外传来了安歌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