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鹤只是缓缓抬起手,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已经将手背摁在她额头上,一试即离。
他淡淡道:“可以烫熟鸡蛋了。”
姜漫一惊,根本来不及反应。她自己伸手一摸,手心冰凉,与额头上滚烫对比鲜明。
她自己心虚,分不清究竟是生病了,还是再普通不过的脸红。只咕哝道:“这有什么奇怪,没准一会儿就不热了。”
她摇了摇脑袋,昨夜翻来覆去没睡着,早上起来便昏昏沉沉的。
熬夜不好,不好。听闻会秃头呢。
她正在心里想些杂七杂八的,猛不丁胳膊被人抓住。
“你做什么?”姜漫被林见鹤抓着往外走。那只手的温度从衣衫之外传到皮肤上,又从接触的皮肤之处直传到了心里。
她的心不受控制跳得厉害。
她昏昏沉沉地想,完蛋,本来脸上就烧,现在更洗不清了。
恐怕烧得更厉害了。
她甚至觉得鼻子里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
林见鹤眉头皱得很紧。
京墨一见他这副架势,惊了:“姜姑娘这是?”
他一看姜漫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视线也飘飘忽忽,不甚清明,便知他病了。
“属下马上备车。”
姜漫只觉得很累,这林见鹤还要抓着她走路。当真是太气人了。
“林见鹤,你做什么,本姑娘不走路,你给我放开。”
林见鹤冷笑:“放开?等你烧成傻子再来与我讲道理?”
他好像很是嫌弃地说了句:“敢变成傻子,我就将你冻成冰雕。”
姜漫:“这人脑子有病?”
她自认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扎,殊不知只是有气无力地动了动胳膊。
在林见鹤看来,那点动静与其说是挣扎,不如说默认。
到了崇文馆外,京墨已备好了马车。
林见鹤将人从肩膀上一提,就拎到了车上。
姜漫昏昏沉沉间竟还能想起这场景似曾相识。
“旁边不就是医馆?到哪去?”姜漫再后知后觉,也知晓确实是病了。纵然不甘心也无用。
她还记着得罪了林见鹤这事,不由提高了警惕。
“昨日姜姑娘做了何事想必不必我来提醒。”林见鹤阴恻恻道,“得罪我有何下场,你那多嘴多舌的婆子没同你讲个清楚明白?”
“咳咳。”姜漫道,“此事说到底,是你不对。你喝醉酒,害我有家回不得,本姑娘照顾你一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就是……”
她小小声道:“不就是扯了扯你衣领,如此也算扯平了。”
她又嘀嘀咕咕道:“再者,你还派昌平伯夫人到我府上,拿我亲事吓唬威胁。这也未免太过,堂堂男子,心眼竟如此之小。真是小气。”
“你再说一遍?”林见鹤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讽意的刺笑,“扯了扯衣领?”
姜漫摸了摸鼻子:“不是吗?”
林见鹤抓住她两只手。
姜漫眼睛缓缓睁大,忙缩手。
但是林见鹤握得紧紧的,捏着,纹丝不动。
姜漫抽不出来。
“做什么?”姜漫满脑子害怕。
林见鹤:“既然姜姑娘记不得,我便帮你回忆回忆。”
他将姜漫的手放到自己衣领处,抓着她的手,用力握紧,扯住领口,然后,慢慢将衣领拉开。
这期间,林见鹤目光阴恻恻地盯着姜漫的眼睛,一动不动。
姜漫头皮发麻,心头像是揣了个不为人知的鼓,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她使劲往回缩手,怎么都抽不回来。
那衣领是越拉越下,覆着薄薄一层肌肉的胸膛又露了出来。
姜漫喉咙不自觉滑动,眼睛慌乱之中不敢再看,忙要移开视线。
“你眼睛敢动一下试试。”林见鹤幽幽道。声音里满是杀气。
姜漫咽了口口水。眼睛也不敢动了。
她保持着视线盯着林见鹤胸膛的姿势,整个人都傻掉了。
她硬着头皮道:“我,我好像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我把你衣服拉开了。”姜漫哆哆嗦嗦道。
“呵。”林见鹤轻笑一声,握着她的手,再往下一拉,那外袍便拉了下去。
“不,我认为你还没有完完全全想起来。”林见鹤衣衫不整,这副样子,配上那张脸、那双漂亮却带着煞气的眼睛,杀伤力惊人。
姜漫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果断低头:“我错了。”
她说着,忙把脱下的衣袍给他还原。期间不小心看见他的胸膛,又是一阵脸红耳热。
惹不起惹不起。
林见鹤幽幽道:“你脱了我衣袍。”
姜漫随口应付:“是是是,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林见鹤:“你脱了我衣袍,此乃我日后妻子方能做之事,你既做了,我让人上门求亲有何不对?”
“对对对……”姜漫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忙反口:“不对不对,我脱你衣物,不是,我拉你衣领,只是意外。成亲乃是大事,怎可因一二意外儿戏定之?”
林见鹤不说话,只用阴沉沉的视线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