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漫笑了笑。
“明辉阁所定期限要到了。”她眼睫毛长长垂下,嗓音有些哑。
刘婆子皱眉:“林见鹤,他身份在那里,明辉阁未必敢对他如何。你便是将他带去,也不一定出事的。”
姜漫拖着声音:“我想知道,谁要他的命呢?这几日看大皇子行事,无头无脑,全凭心情,他未必肯花这么大功夫对付林见鹤。”
“此事我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他一个无权无势之人,除非有深仇大恨,不然没必要为他招惹上明辉阁。”
姜漫扬起脸来,笑靥如花:“我有办法了,你再帮我一回好不好?”
***
姜漫早早地来到学堂,出乎意料,林见鹤乃是第一个到的。
她一进来,只觉得林见鹤看她的目光很是不善。
她抿了抿唇,走到自己的位子上。
林见鹤桌椅已换了新的,便坐了回去,姜漫亦从史岱焕旁边挪到自己原来位子上。
她与林见鹤之间,只隔着一条容两人走过的道。
她睫毛颤了颤,假意抬头往林见鹤旁边的窗户看去,就撞见他正以一种难以揣测的目光看着她。
并非善意的目光。
她跟他对视,不能表现出心虚,虚张声势道:“看什么看?”
林见鹤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垂下眸子,翻看起手上书册来。
他浑身都泛着冷意。
姜漫吃了瘪,气得吹了吹刘海。
她算了算,前期的重要剧情已经偏了十万八千里,所以,她可不可以松一口气?
她有些纠结地搓了搓脸,明明林见鹤最大的本事,就是在人群中隐身,但她就是觉得他存在感很强。
她总是,忍不住,想看一看林见鹤。
她还总是觉得,林见鹤目光在她身上。
虽然不是什么善意的目光。
她趴在桌上,皱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林见鹤如今一看她,就想起那纸稿,想起那慢纸的荒唐。
他狠狠压住心底的暴躁,不然,怕忍不住将她抓起来。
“你看的什么书?”姜漫忍不住又扭过头,看他好像在书里夹着几页纸,看书的目光,像要杀人似的。
林见鹤冷冷看她一眼:“多管闲事。”
姜漫气笑了:“谁稀得知道!小气样!哼!”
她扭过头去,偏到另一边趴着。
过一会儿,她浑身坐不住似的,还是翻过身来,目光盯着林见鹤手中的书稿,心里打着鬼主意。
不知道看的什么好东西,这样苦大仇深。
“孔融让梨知不知道?看的什么,让我也看看?”她眼睛里带着一些不自觉的撒娇憨气。
林见鹤手指紧了紧,目光彻底冷下来:“滚。”
姜漫:“……”
她眉头一蹙,圆溜溜的眼睛气得睁大:“咱俩这梁子结大了我跟你说!”
林见鹤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心情很糟糕的样子。
姜漫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心里咬牙,我要将他写成个身教体软的小可怜,任我揉搓捏扁,一抬头就眼泪汪汪撒娇,哭起来嘤嘤嘤的,又软又萌!
想着想着,她脑子里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嘴角疯狂上扬。
林见鹤看到她笑得如此奇怪,又看到她在纸上写画,料到她又在琢磨那些话本子,唇角渐渐抿直。
天气好像突然冷了起来。
姜漫打了个喷嚏,从想象中回过神来。
林见鹤不知何时走过来,正垂眸看着她手中写画的鬼画符。
她手一僵,不知怎么,耳廓泛红,心里发虚起来。
林见鹤将她泛红的耳垂看在眼中,视线更冷了。
姜漫凝神一想,不对,这人方才敢跟她说滚,她是那么不记仇的人么?
于是她抬头,淡淡道:“何事?”
林见鹤将目光从她笔下鬼画符移开,只拿出手中纸稿仍在她面前,声音如冬日泉水一般清澈泛冷:“你写的。”
姜漫看见纸上内容,嘴角笑容一僵,眼睛里闪过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她低垂着眼睛,手缓缓伸过去,将那些稿纸拿了起来。
林见鹤嗤笑一声:“你左手所写。”
姜漫心里更加震惊。
她手勉强控制住才能不抖:“什么?我写的?”
她扫了一眼纸上内容,好像被吓到似的猛地丢到他身上:“下流!无耻!有辱斯文!”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语气难以置信:“林见鹤,没有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她气得发抖似的狠狠指着那些稿纸:“快扔掉!本姑娘的眼睛险些要瞎了!呕!”
林见鹤目光平静,就那么看着她。
姜漫心虚,总觉得他看透了:“看什么看!不许看!”
林见鹤笑了:“你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他的目光有杀意。